那时,我是一个懦夫,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懦弱者。
我把自己锁在狭隘的房间里,对着惨不忍睹的试卷,对着乱糟糟的自己。哭得累了,倒头就睡;睡得累了,起来再哭……一直一直反复着这个单一的程序,枯燥乏味。我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有点,空寂的房间里回荡着两个字:没有! 声音以340m/s的速度撞向墙壁,瞬间裂为无数块碎片,湮灭在空气中。我牵起嘴角:恭喜你,答对了。
是的,我没有惊人的美貌,没有优异的成绩,没有灵动的文思,没有秀气的字迹……我,除了身上37。2℃的体温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呵,我把头深深地买进臂弯里,安静地坐在风口,感受着风一点一点带走我的体温,痴痴地想着……
“咚咚咚——”,有是敲门声。心里掠过一丝不屑——没用的,就算你们把门敲烂,我也不会开门。可,与以前的几次不同,这次的敲门声有悦耳的节奏,而且格外的耐心。我暗笑:敲门还那么艺术,引诱我开门么?……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敲门声依旧没有停。
“紫沫,你开一下门呐。”及其温柔的声音,没有一丝急躁、不满。
好熟悉的声音,却愣是没有想起是谁。
“紫沫,我是你哥呀,快开门……”声音犹如一个个鲜活的精灵直钻入我的耳膜,重重地击打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
我哥?他不是在千里之外上大学么?门口的怎么可能是我哥?不就是想骗我开门么?哼……
我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转过身,铺天盖地的记忆向我涌来……哥哥一直如一抹初春的阳光,微小,平凡,却始终散发着温暖的光环……
夕阳下,个和我一起坐在草垛上望着西边的天,看天空犹如一块胭脂泅在海水里,看红色慢慢晕开。他的大手紧紧的牵着我,好温暖……
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哥和我过马路,我看着飞驰而过的车子,害怕地一直往后缩。哥转过身,小心的牵着我经过……
哥背我去公园玩,我在他背上睡着了,手却还是握着哥的手指,不肯松开……
“不要!”我毫无防备地大叫了一声,瘫坐在地上。
“小沫,哥这次来给你带来了礼物哦——是一套很可爱的衣服,我塞进来你吃一下合不合身……”他莞尔耳语:我知道一定合适,
“不!我不需要!我根本配不上这种好看的衣服。像我这么丑的女生,不需要任何和好看、可爱沾边的东西!”
“再丑的女生也需要打扮呀,况且你很可爱的。我知道你是因为……”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能紧紧地吸引我向门走去?……我使劲摇了摇头,慌乱了思绪。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同情,你理我做什么?就让我被世人遗忘吧……”
“我……因为,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坚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从他的口中蹦出。
一瞬间,天地仿佛凝固,任泪水在我脸上肆意泛滥,任呼吸在那一刻急剧加速,任心酸在心头不断融化。我,已无话可说。
我拭去泪水,穿好那套衣服,梳了个干净的发型。泡泡裙加上糖果色的袜子果然很好看。更重要的是,这套衣服竟十分合身,就像自己亲手去挑选的一样。我打开门,哥立刻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镜子前,一脸溺爱地说:“看,这不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么?真不知道哪儿来的不自信。我前天听说后……”
我的手已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并隐隐作痛。但我希望,希望能让哥哥一直这样牵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