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常会冒出要回家看看的念头,但每次都因工作脱不开身,或者又是被旁的事物所吸引,所以总是不了了之。然后,为了抚平内心的歉意,便多打电话回家。问到家中诸事妥否,身子是否安泰,爸妈总是忙不迭地说好,让我宽心。放下电话,仍旧一派岁月绵长、人间静好的气氛。
今年十一,领导大发慈悲,主动延长我一周的假期。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把1号到14号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嗯!是两周没错!怎么安排呢?
是时候该回趟家了。
在大巴车上晃荡了一夜,终于,在黎明时分到达了家乡。一下车,清晨如水的凉意马上便席卷了仍穿着短袖衬衣的我,看看路上来往的行人,都已经着了外套。我恍然大悟,现今的归乡路线已是自南上北,而不是求学时的自北下南了,那段岁月已经远去了。
然后是倒小巴回乡下的家。数年前修的路更显破败了,虽然路旁的房子多了也高了。我坐在汽车引擎盖上方的位置,看着车窗外青中泛黄的稻田,大约再过半月就能收割了吧。一路看着想着,一小时的颠簸很快便过去了。
到了屋头,妈已经做好早饭等候多时,爸拿着报纸从房里迎出来,嘴里还不忘唠叨着,“坐了一晚上车累吧,叫你别回偏要回,歇个两天又得走了……”妈把爸推到一边,数落他,“就你话多,人回来了还啰嗦”,又转过头对我说,“肚饥了吧,吃饭”。
过了早,我打开沉甸甸的包,从里面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这是给爸买的钙片,这是给妈带的螺旋藻,这是给小侄女的肉松……包渐渐空了,我的内心却是满当当的,累赘地把这些东西大老远背回家,得到这一刻的满足便足够了。看得出爸妈脸上的欣慰和满意,听着他们嘴上念叨着,“这些东西家这边都有得卖,说不定还更便宜呢,以后再不要带了”,我赶紧应和一声,“嗯,知道了!”
回到我住了十多年并且还将要住下去的房间,一切都是老样子,书桌上纤尘不染,看得出妈会经常打扫,又刻意保留着上面的摆设。那两个相框,照片上的我笑得依旧灿烂;那盆小花,该是初中时买的吧;那本影集,每次回家都要翻一遍。这房间里的一切陪伴了我多年,墙上有我幼稚的涂鸦,沙发靠背上那个小洞,是我偷偷学抽烟时烙下的,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仍静静地躺着我曾经的那些宝贝玩意。只是,我长大了,它们一如往昔。床已经铺好了,提前晒过的被子,把阳光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别说,真有点累了,先睡个觉吧。
家,是温暖的,梦,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