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逝去,时令俨然已搬至冬练,山野间寒气悄然涉足。
晓来忽闻深谷风朔,于门外甬道低鸣,且行且止,宛如一些话语,款款难以道尽。
只见风低檐瓦,绕寒塘,穿岚草,入风林,漫山飘扬。
微颔而去,目之所有,清烟袅起,无风自逸,盈盈飘浮叶梢,逍遥于濯浊之外。
林子深处,隐隐几户人家,似山野隐户,亦悄然没于雾露。树青青淡若黛墨,挺拔之态器宇轩然,摇曳之姿如玉树风前,有潘岳遗韵,好不俊朗。
若恰洗晴空婆娑,万里无波,正得天光云影,共与徘徊,自感心境空明,乾坤朗朗,放目千里,拓达胸怀,激昂澎湃于心。
若是午后,可安静收拾烦忧,细听一曲私语,清风湿润,茶烟轻扬,闲闲写几个文字,看时光以江南姿态浅浅流走。
或和着暖阳,温一个旧梦,访故时熟悉不过的情节,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写意。
醒来残阳退没,思绪恍若流云,欲吟一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方晓得,浮生打马已过,烦忧自寻。
入冬缘故,向晚微光先些往常,消瘦了四野,一片寂寥。
今些雨天,细风带雨,远目一片缟素,又气温低下,更平添几许踌躇。
早些时候,曾见一画作:青烟雨雾楼檐,一串风铃飘悬,风过则协一曲雨之律动,如多少难以诉尽的情愫,喃喃低语耳畔,最是合适。惜国人无此风雅,又不自得,引以为憾。
晓夜可听风琐语林间,窗有明月枕有书,可抱明月皎洁,可阅繁星点点。时间于钟摆之后,灯光流于寂静深处。临风渡上吹风闲话,观星崖畔把酒对影。有多少人生,可圆如天心月,醇如壶中酒?
如是夜雨染天水碧,不等梧桐作鼓,无需惊鸿姿态,不如早早漱洗毕,绻缩于榻上,薰黄灯火,映三分温情。与宿友夜话,侃侃而至,直到昏昏睡去。而窗前飘飘点滴,不扰人入梦,就直任其天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