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似的完成了小学、初中、高中。终于,进入了大学,都说大学是学生的天堂。然而,对于父母呢?那何尝不是一个炼狱呢?
那天晚上,家里异常的安静。当我回到家时,只有母亲一个人正在套棉被,看到门被推开,母亲立即回过头来,然而眼角却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母亲本事村里一美丽的女子,而现在,在微弱的灯光下,母亲的头发却分外的刺眼,眼角的皱纹也慢慢的向脸上移动。
如是往常,母亲定会关切的询问我上哪儿去了,而那夜的母亲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没有多余的话语。终于,母亲开口了,“娃啊,到学校了要注意身体哦,要吃好穿好,莫去惹是生非………”可能是明天我就要到学校去了,母亲是乎有说不完的叮嘱,琐碎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也认真的听着,回答着,直到母亲说出所有的担心和叮嘱。
“对了,妈,爸到哪儿去了?”
“你爸到外面去了,说是有事儿,可能过会儿就回来了。”
“哦”
“明天还要坐火车,你早点睡吧。”
“嗯”我迫不及待的冲向卧室,因为我急切的等待天亮,希望早点到达我梦想的天堂。然而那时的母亲可能正含着泪水看着我的背影吧。是啊,儿行千里,谁会明白母亲心中的那份不舍呢?
回到卧室,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花好像已经入眠,趴在花盆上,是乎正享受着一场美梦。我也睡到床上,幻想着美丽的校园,看着已睡的花,美美的进入了梦乡,梦中校园很美。
“孩子睡了吗?”
“嗯,睡了。怎样,钱凑齐了吗?”
“………还差几百块,他二舅还没回来,他答应借的钱还没拿到。”
朦朦胧胧,听到讲话声,我也从美梦中醒来,轻轻的走到门后,倚着门,听他们在说什么。
“那怎么办?孩子明天就要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
母亲又说“要不让他先拿这些钱,剩下的再想办法。”
“那怎么行,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到大城市,身上钱不够怎么行。”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阵沉默也让我彻底的清醒,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楚。
终于父亲开口了“我再到他二舅家去看一下,看他回来没有。”
“咳……咳……”
“怎么了?受凉了吧,一早一黑的很冷,还是我去吧。”
“没事儿,你一个女人。把孩子的东西准备好了就去睡吧。”
“多加一件衣服吧。”
“噔…噔…”
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但好像每一脚都踩在我的心上,每一次声响都让我一阵心痛。我真没用,如果不是我平时不认真读书,我就不会只考上这样一所三批院校,一年一万多的书学费,是其他批次院校的两倍多。都是应为我,让我的父母承受如此重负;都是因为我,让我的父母的容颜超出了他们的年龄;都是因为我,让我的父母生活得如此窘迫。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真的是未到伤心处吧,那夜,我的心和咽喉都好像被什么哽住了,说不出的痛苦,眼泪也肆意的流出,但是我没有让我的父母听见。那夜,看着窗台那不知名的花,默默流泪,不能入眠。
第二天早上,父母将我送到火车站。看着驶来的火车,母亲的眼里含着泪,而父亲从兜里拿出一叠钱,笑着,递给我。父亲的手已经被日复一日的体力活磨出一层层厚厚的茧,好瘦。我接过钱,有些湿,但很暖。拿着钱,看着我的父母,他们的眼圈都是黑的,因为他们也一夜未眠。
我的眼,已经包不住泪水,失声叫道“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