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几个小时,只为了心中的女神出现时递过一张纸——纸上写着6个俊秀的大字:“你好,我是宋延。”就是这样,如小说般的情节,在这个冬天快要开始的时候,悄然发生。
小麦并不惊艳,很多人都很讶异宋延的眼光。单薄纤细的小麦,至多算得上秀气,可就是这样一个给人感觉再普通不过的女孩,让宋延迷的发了疯。
宋延始终无法忘记初次看见小麦时的场景:喧闹的KTV包间,一大群聒噪的男男女女,在迷离的灯光里俗套而又肤浅,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心烦到了极致。突然,宋延看到黑暗处一个安静的身影——一把马尾,白皙的皮肤,目光里满是纯净的味道,仿佛那些吵闹嘈杂与她毫无关联。红红的嘴唇轻轻咬着吸管,一杯果汁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这个女孩一样,散发出尘世之外脱俗动人的光芒。那些啤酒瓶再也不使宋延觉得压抑,他甚至觉得那一晚,所有的啤酒瓶都在绕着一杯果汁转动。
后来兄弟杨简告诉宋延,这个女孩是他带来的,叫小麦。和杨简是青梅竹马,小麦叫他“简哥哥”。去KTV那次,小麦本不愿意去的。杨简说同学都带了女伴,巧恰小麦又一人在家,便邀她去了。但小麦天性少言寡语,无论走到何处,总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没有人看得出她的喜怒哀乐,即便和活泼善动的杨简同去,小麦还是一个人一杯果汁安静地从头坐到尾,甚至很多人没发现她的存在。杨简心底里也并不是多喜欢这个总也High不起来的女孩。
“小麦这样的就该去山里隐居,怎么上天就不赐予我一个活泼可爱魅力四射的姑娘呢?”杨简朝宋延的肩上重重一拳,又大声叫嚣着,“呀,兄弟,你该不会对小麦一见钟情吧?”宋延淡淡一笑,并没有给出答案。
二
阳光温暖的午后,走在遍是行人的街道,看到一个个黑丝女从眼前走过,看着一群群脸上抹着劣质粉底,涂着妖艳红唇的女子俗不可耐的样子,还有那一个个笑起来夸张的近乎抽搐的脸,宋延一下子想起了清丽脱俗的小麦,淡淡的像栀子花一样的女孩,宋延的心里暖暖的,就像泡沫红茶一样幸福地可以冒泡泡。
当杨简偶然说起小麦和自己同校时,一向沉稳的宋延差点激动地抱起杨简亲上两口。此后的日子里,诺大的校园里总会出现一个女孩身后不远处总是跟着一个帅气的大男孩。男孩的目光里,满是关切、体贴和在乎。
小麦总爱抱着一本书,安静地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或是一个人在咖啡馆坐上一个下午,静静地听着雨声,看窗户之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嘴角露出一丝恬淡的微笑,又或是表现出一丝怅然若失,小麦还喜欢荡秋千的感觉,长发随风吹起,直到夕阳融入大地,与她成为一张宋延心中最动人的画。
而这些,都是宋延偷偷拍下的场景。他安静而执着地喜欢了小麦漫长而短暂的3个月,留下了一叠厚厚的照片:沉思时的小麦、奔跑时的小麦、回眸淡淡一笑的小麦、扎着马尾的小麦、清汤挂面的小麦……现如今,这些照片,也只是一个永恒美好而又充满遗憾的回忆了
宋延无法忘记那天小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目光放空,然后像吐露心事一样对着眼前的一汪湖水说:“你知道么?我是那么喜欢简哥哥。宋延,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对不起,真的,我只喜欢简哥哥,永远,也不会改变。”
宋延瞬间感到身体内一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又或者是像你坚持了很久的一种信仰,突然轰然倒塌的痛楚。宋延第一次鼓足勇气走近小麦,其实在刚刚,他和小麦的距离,只是一张长椅。所以,也许小麦是故意的吧,3个多月的时间,小麦从未有过任何表示,她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仿佛身边从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忠实的追随者。
“小麦,我可以抱抱你吗?”宋延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小麦,上次给她送字条的时候,他甚至没敢抬头看小麦一眼。小麦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让宋延觉得自己面前的小麦,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他只是想紧紧地抱她一下,算是对自己这段一厢情愿感情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