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忽然从亲戚口中得知,父亲发体了母亲却越来越年轻,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很是幸福,我最爱的他们,过得幸福……
一年未见不知道所有是否如他们在电话里所说的,父亲依旧爱开玩笑,偶尔吓一吓母亲,为这个家添一点紧张气氛,母亲依旧温柔,只是言语间透出了更多的笑,也没有了以往的唠叨,只是几句话依旧还在“不要和男生疯玩。天黑不要出门。你体寒。注意吃的东西”。每一次对话结束,总是以这几句结尾……
一晃就二十二年过去了,我在父母的呵护下慢慢的成长,脑海中过往场景一幕幕袭来。 两岁时,父母外出打工,丢下小小的我整天追着爷爷奶奶要爸爸妈妈,而正当父母回来时,我却只认出了爸爸,而妈妈……
“奶奶。那跟着爸爸的阿姨是谁啊?”我看到当时母亲的笑一下子就僵了。此后一个月里我都脆生生得叫着“阿姨”,我叫妈妈那天,我看见母亲的眼泪滑落。母亲想尽办法的讨好我,买好吃的、抱我,还教我唱那些当下我听不懂也不会唱的流行歌曲,而母亲,乐此不彼,不管我流露出多么不耐烦的眼神。然后母亲从此不在外出,留在我身边直到现在,是不是怕有一天我再一次认不出?
七岁,鼻血流得越来越严重,一觉睡醒,脸上、手上、枕头、被子、床单都有触目惊心的血迹。母亲时时露出心疼的眼神,吃了太多西药不见效,偶然听说中药疗效好,可我怕苦,母亲厉声强迫着我喝下。现在想想,当时母亲的心也许比中药还苦,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看着我隔三岔五弄脏的床单,以及喝中药时我怨恨的眼神。这一年,母亲为我熬了多少中药,洗了多少床单……
九岁那年我贪玩,爱表现,为了得到表扬,我抢着做事,一不小心在手上落下一个大伤口,我没有哭,看着满屋从手上滴落的血,还有手上泛白的骨头,害怕……我四处躲藏,怕母亲骂我,等发现后送到医院时,医生说送来太晚已经不能缝针了,所以直到现在我的手上还有很大的疤,自此我再也不碰刀。在那三个月里,母亲每天为我洗脸、穿衣、梳头。
十岁,流行性感冒蔓延,我不幸也在大年三十发高烧,浑浑噩噩的我从楼梯上滚下,爸爸一口气背我到医院,年夜饭没有吃成,却让我从此和医院有了一个约定,每年必进医院打点滴。
十三岁,偶然的一个机会,爱极了亲戚院里的茶花,在得知那茶花是从山上移植时,时时在母亲面前唠叨,某一天我夜晚下自习回家看到角落的几株茶花树时,我欣喜的跑去问母亲,却看到母亲正在为手上的伤口上药以及她满眼的疲惫。至今,那几株茶花都存活,去年冬天还开了花,真的很漂亮。我依然爱,而且更爱,那些花,在我眼里,不仅仅是一朵朵花,而是浓浓母爱。
十四岁那年冬天,我异常的怕冷,从入冬那天起,我每晚都是冰冷到疼,然后醒。白天母亲说不会管我,我知道母亲身体也不好,怕冷,可到了晚上,母亲会为我捂脚,然后和我闲聊,直到我感到暖和才离去,其实我一直知道母亲离去时胸口是冰冷的。但我的身体太不争气,只一会又冰了,然后整夜你重复着为我捂脚,整夜,寂静的屋子里透出轻轻的脚步声。我重复着变冰,直到天亮,你没有睡好而我的脚依旧冰冷。那个冬天是我这辈子哭得最多,是最难受,也最幸福的冬天……
十八岁,父母闹离婚,母亲变得寡言少语,父亲说等过年回家就办离婚手续。却不巧,在临近过年时,爷爷过世,婚没有离成,却在爷爷灵前大闹,母亲哭出了鼻血,然后抱着我说“孩子,以后我们娘俩咋办?”我在那一刻深深的感到了母亲的无助。抱着母亲哭,直到她昏厥。我跪着求父母合好,父亲没有说一句话,默认了。
那些往事,像一个个小故事,我自己亲身经历,却在当时没有感受到那些浓浓的爱,却在岁月中,那些爱像水,慢慢的漫延了我的整个世界。在这世上,我们都是最其平凡的,但每个人都被一种爱保护着,那些经历过的小事,不经意的,都在岁月中漫延出了沉甸甸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