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我们保持静止,对,就是现在。看看你的周围有什么?亮着的台灯?路上的行人?眼前的方向盘?午夜的漆黑?电脑?朋友?恋人?答案肯定会千差万别,什么都不足为奇。
我的答案是一张老书桌,在它下面并排排列着三个抽屉,中间大两边小。这里面放着一些我都快记不起来的杂物,想想还真是久远呐……看看都有什么?小学的家庭作业,曾经的毕业照,时髦一时的随身听,一些离这个时代稍微有些遥远的音乐卡带,吃糖时撕下来的糖纸,小浣熊干脆面里的水浒人物卡牌,小时候玩过的铁皮发条青蛙还有外公曾经带过的那副老花镜。这里有很多是刻意保留下来的也有一部分是随手扔在那的,如果站在回顾我二十多年生活轨迹的角度来看的话,它们都是我过去生活某个阶段的见证者,但实际上它们都是些用不上的杂物。也许它们并不会时常被我所关注,但偶尔还是会让我因为它们的存在而不自觉的去缅怀那些曾经逝去的时光。这就是我的抽屉,杂乱但却带着过去某个时代的鲜明印记。
是不是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来驱使着你?我的答案是并不见得。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能驱使我翻开这凌乱不堪的抽屉将时间浪费在眼前这堆杂物上的理由。我并不想从中寻找我所能用到的东西,我也根本不期望这抽屉里还有什么能够被继续使用的东西存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打开它,然而人的行为有时候其实就是如此荒谬,没有什么绝对的理由或者动机。也许我只是想通过这些几乎已经要被这个时代所遗弃的物件来挖掘内心深处所保留的记忆,那些关于这堆物件的故事。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完整的或者残缺不全的。我知道它们并不完美,但却足够真实,它们曾经一件件的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当它们再次被我所咀嚼时我却能够品味出与当初截然不同的味道,它们失去了当初的甜蜜也没有了曾经的苦涩,即便在当时看来它们对于我是那么的不同寻常乃至于无法释怀,但此刻它回归到了事物最初的本真,就像一位自言自语的老人用平淡而又略显疲态的语气呢喃着一段段曾经的往事。此刻我已无法再去单纯的用好或者坏来衡量它们,它们的逝去意味着我再也无法将这些故事真实的重现,只能在以后闲暇的日子里拿来追忆。想到这我的内心更多的应该是不舍和惆怅或者在这之余还多多少少带着一丝的遗憾,不管怎样嘴角却还是会忍不住微微上扬。成长的过程中我曾经用各种表情去表达着自己的感受,可当我日渐成熟开始意识到自己该有所担当的时候却只用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来作为与成长的告别。这微笑的背后究竟有隐藏着什么?或者又在掩饰着什么?是不愿被人看到的心酸?是不想在人前提及的无奈?多复杂的表情啊……一个连我自己也无法读懂的微笑。这时的我也渐渐开始懂得某些事物之所以让人感受到一种美好,是因为它建立在不可复制的残酷法则之上。像这话一样,美好的回忆永远无法替代眼下残酷的现实,但没有残酷又如何让人界定何为美好?
我曾经很羡慕一个叫做大雄的小男孩,因为他有一个无所不能的伙伴叫哆啦A梦。它可以带着大雄乘着抽屉里那台时光机穿梭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它也可以陪大雄用任意门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去探险。每当我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为什么大雄的故事没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我的生活中从来都不曾出现过那么一只口袋里藏着无数神奇道具的机器猫。这的确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然而儿时的我却经常幻想着在某个午后放学的路上我会与那只无所不能的机器猫偶遇,在头上插一支神奇的竹蜻蜓一起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消失在被夕阳映红的天空中。这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一直伴随了我好多年才逐渐散去,小男孩时代总会时不时冒出几个稀奇古怪的想法,在成人们眼中它们总是显得荒诞而又无法理解。即使这想法就出自于十几年前我自己的大脑,现在回头看来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我并不为此而感到尴尬,我甚至有点为当初那些傻气的想法感到高兴。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单纯,而且一但他相信某些东西的存在就会一直深信下去,哪怕那东西其实不存在。也恰恰是过去的那些单纯慢慢拼凑成了今天的这些回忆。也许在我的抽屉里真的就存在着一台时光机,儿时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以另一种特殊的方式得到了实现,我想我该为此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