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看大戏
农村里每年都会在规定的时间组织赶集活动,那几天我们一群小屁孩显得尤其兴奋。由于戏场正好搭在我们那所小学附近,敲锣打鼓极其吵闹,学校只得停课。我们山呼万岁,屁颠屁颠地跑去看大戏。说实话,那戏我们根本就看不懂,特别对于我们这群极缺乏耐心的丫头来说,听台上一老生用极其拖沓的音唱完一段戏词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我们只是凑热闹,在戏场子里乱冲乱撞,偶偶碰到熟识的亲戚,特别开心,因为他们会拍拍我们的脑瓜说:“又长高了!”然后从袋里掏出几块钱让我们自个买吃的。“然后”后面这一动作很重要。
当然戏台上也有吸引我们的东西。戏子们花花绿绿的戏服,各种刀刀枪枪的道具,还有漂亮的花旦甩出的水袖。我喜欢去后台看热闹,演员们正在化妆或者排练,不似舞台上那么井然有序,但有其好玩的地方。可是,某次我看到刚在舞台上舞着水袖的花旦正抱着娃喂奶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妆还没有卸,一脸倦容,像个平常的农村妇女一样坐在一张破椅子上,敞开着戏服,给怀里的娃喂奶。似乎刚在舞台上咬着细细长长的戏文,踱着碎步的女子根本不是她。戏台上的帝王将相,妃嫔婢女宛如黄粱一梦。
突然间,我有些忧伤,慌忙逃出后台。阿娟问我咋了。我忙说没事没事,又嬉笑着和她们相互追逐起来。年少的我们就是这样,难得多愁善感下,却总是没心没肺地笑。
E 关晚学
这个词大概在当今这个年代已经绝迹吧。那时农村的小学可是经常发生此类惨剧。那时的帆儿在读书这方面貌似特别笨,老是完成不了作业,或是听写默写不及格,于是悲惨的一幕由此发生。
那位严厉的女老师罚帆儿在大家都放学后还继续留在那儿抄课文或者背书等待,这就是传说中的“关晚学”。当然,作为铁姐们的其他三人绝不会束手不管。我们便趴在教室外面的窗台上,一直一直耐心地等下去。我现在也挺疑惑的,为什么这么野的一群丫头会这么极富耐心。
终于等那位女教师关够后,我们结伴回家。当帆儿老妈问起帆儿是否被老师罚关晚学时,我们都会一致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没有,您看我们都一起回来的呢!”
F 学骑车
大概小学二年级时,父母给我们买了辆新自行车,心里那个乐啊,赶紧着去学车了。四个人对骑车都十分好奇,可只有一辆,只能一个一个地学。
于是,在村中央的晒谷场上,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人紧张兮兮地坐在自行车上骑,两人在后头护牢,还有一个在前头指明方向。不知摔了几回后,当某次踏起踏板,竟然神奇地发现没有在她们的“守护”之下自己骑了起来。哈,那种自豪感,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其他三个都羡慕地眨巴着眼睛,跟在我后面开心地跑起来。
我得意地骑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成功地把车头一转,向下坡骑去。当时脑子没有想太多,只是想骑下这个下坡。然而事实是轮子越转越快,快到了一种令我恐惧的地步。 可是要命的是我还没有学会怎么下车,自然不晓得刹车。于是乎,只听见我悲怆地大喊:“救命啊!”然后是砰地一声,我狠狠地撞到了一户人家的门上,差点把他家的门撞破。
还好有那扇门挡了我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第二天,我下巴处贴了个膏药,话都讲不利索了。
H、I、J、K、L、M、N、L……。
回忆起来,发生在我们四个丫头身上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在春天抓了蝌蚪玩还在作文里大言不惭地写到是为了保护青蛙才抓的;比如和着泥巴玩过家家;比如在草垛中躲猫猫;比如在后山的石缝中挖“宝石”;比如后院中开满了我们亲手种的花;比如那条老死的狗,我们为他举行了一个不错的葬礼;比如过年一起放的狗尾巴;比如精心收集的那一张张漂亮的玻璃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