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动荡的音乐充斥着整个房间,喜欢这样寂寞畅快的瘫软在床上。白天做了太久的好好先生、文质彬彬。现在,正是一番尖叫的时刻。
如果从16岁开始尝到爱情的甜蜜,18岁有了爱情的苦涩,20岁得到爱情的温存。那从我这一刻开始,有一种远离爱情的欢腾。
像为别人活了很多年,现在回想,居然记不得幼时的风景、年少的自己。在脑芯片里,是大把大把别人的旧事,相关不相关的生存在我的世界。
某人在踢球,某人在发呆,某人在奔跑,某人在打盹儿……某人翻阅在我的脑海,随着此刻重金属的强音纠缠我的神经。我在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一直找寻着,亲爱的上帝啊,我,是在哪里去了呢?
诡异的气流在身边游走、触碰。我看见黑白的画面渐渐有了色彩。不是像棒棒糖般的青涩的温柔,是争执!是退步!是呼喊!是在所谓甜蜜16岁里哭泣的孩子!那个不需要玩具逗乐的年纪却抱着一个毛绒熊仔在教学楼天台潇洒泼泪了一个下午。
总在受委屈的时候对旁人骄傲的说:“啊!我年纪轻,却感情盛着呢!”然后任由泪珠崩泄一身。也许那时并不明确地知道自己为何哭得那么惨,甚至悲壮。只觉满满的心里,突然有一个蛀牙似的生硬的大洞,止不住地流失了内心某一块。
好吧,允许自己莫名其妙地抱紧自己吧!
那是多么遥远的日子啊!有人在嘈杂的绿茵场上欢呼;有人在教室后方的卫生角私语;有人在食堂小卖部挤闹;有人在广播室偷翻匿名点唱单;有人在校门口贿赂门卫出逃;有人在张贴栏数落明星学生的不是;有人在窗台边对着空旷的一片呆望;有人,有人,有人的样子却总是模糊又模糊,无法对焦。
那些春夏秋冬像飞腾的仙女卷起我们留在操场上的脚印子,认认真真地铺满了每一个年岁。让我想想,是在什么样的一天向他敞开了心扉,那日是否阳光润泽了每一片绿叶?是在什么样的路途伴他归家,那路是否沿着溪流不见尽头?是在什么样的周末相约而游,干燥的尘土漫天飞扬,而鼻头却被他刮得清新?是在什么样的雨后惺惺依别,他的身影留得多少回味和激动?
好似听见雨滴敲打着窗户的声音,那些噼里啪啦的快乐正潜入我的房间,混进我的音乐。我在这种沉醉里漂浮着我的灵魂,有点害怕睁开眼睛,所以依旧紧紧地闭着吧。
衣橱里的一件件终于看不下眼了,邀好伙伴开始人生中第一次付款记。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不懂该怎么打扮,更不懂为什么要这副打扮。单是别人做着,也就照做罢。只要撇开校服,已是好了不得的满足!
记起了一场平淡的战争。某个早晨,一个不同往常的女孩踏入教室。一霎时,她迅速集聚了全部同学的眼光。就是这样的无端,她被推到了一个单异的空间,空间外围是被流言串成的铁链。她许是骄傲的,但无论如何,大家都践踏这种独盛的骄傲。不知道她的心里搅和着怎样的甜蜜,在那个年纪。
我是在做什么呢?检阅着老掉牙的回忆?在无数个清晨和黄昏,我都似做着这样循环往复的事。每一个小小的过去,会像熟睡的孩子,无意中向着高处伸出暖融融的手。我的头脑装满了这样的小手,拼命的想要破壳而出。
翻一个身,得到饱满的呼吸。在这个夜里,有了长久来难得的轻松。朦胧地,想要睡了去。外面汽笛声声,和着音乐在我上空翻腾。
前些日子,我随他去外地。他忙着、累着,而我空着,只得看云看天看马路。他关心我,不许出去乱跑,勉强地将自己关在房间。网页唰唰换,忙碌的朋友又不忍心去打扰。那几日学会枯坐,学会横躺,学会一言不发。
如今他又走了,我却安然自得。我在我的世界疯闹,出走得再远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某些时候有个简单的问候就足够了。像现在,拿起电话,道了晚安,音乐也懒得去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