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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疲惫时发来的短信

作者:林淅之
来源:网络 时间:2011-09-11 15:56 阅读:301次   我要投稿   作品点评

突然发觉已十九的我仍将生活的重担没心没肺地扔给父母承担,自个过着轻松甚至悠闲的大学生活。母亲短信上寥寥几句,突兀地透露出些许辛酸——手里没钱了,好像有四百的。顿时,轻松的心沉重起来,夹杂着丝丝心疼。

母亲,向来乐观的母亲,在她儿子面前从未提及生活辛酸的母亲,没来由地在短信里渗入了生活的滋味。我知道那是无意识地流露,但也正因为此,才让她的儿子心情复杂,似围一团黑纱。深深地歉疚如墨从心底朝躯干扩散,直至淹没了大脑,激醒了五味。我想,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负债里,欠着那份父爱母爱。我亏欠他们,我一直知道,只是从没此时这样深刻和透彻。

年少的那些自以为的亏欠,现在看来,只是发现父母疲惫后偶尔的心疼,或是几天的用功罢了。很短暂,却也不能抹去那时的真切。经历一些事,业已成年之后,慢慢懂得顺着母亲的唠叨闲叙家常,学会替他们多夹菜,偶尔送点实惠的礼物,用的却还是他们的钱。记得他们虽也高兴儿子给自己买了礼物,可也免不了抱怨几句,“钱省着点,不要乱花”。给母亲买双鞋替父亲选件衬衫也算乱花?那是自己心里是有些别扭与不以为然的。

现在却明白,做父母的哪是不愿给自个添衣加物呢,只是想给孩子多攒点吃穿用度的钱。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有,却唯独怕孩子缺了什么。有时候会想,如果有来世,我和父母是要调换了身份过一生的,不然这之间的因果情分如何还得清呢!

最近,家里新买了一幢房,母亲忙着装修,细心节算着各笔开支,必定是要花一大笔钱的。工作、家庭母亲得来回奔波照料,还有异地求学的我让她挂心。母亲想必是在极累的时候,卧在沙发上收到儿子缺钱的信息,没有细想,便回了这条短信的,却不知道儿子读出了短信里潜在的内容。要是知道我因这短信转了多少念头,动了多少心思,母亲一定会责怪我瞎想不专心,也会后悔发了这条该死的鬼短信。

离家外地求学已度一年春秋,那一年是在懵懵懂懂间走过的,走得漫不经心、浑浑噩噩,走得年末不敢给父母看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回想起,真想仰天笑骂,垂首顿足。父母辛苦日,孩子正疯时,当真讽刺。期间不是没有反思愧疚时,只是一个刚脱离高考牢笼的学生还不能调整好生活的状态,还不知道下一个目标在哪。

一条短信让一个孩子瞬间醒悟,浑浑噩噩重在欠了父母。自己再没目标,也不能负了父母,伤了父母。

偶然,又忆起一事:同学父亲一日抽烟近一包,我深表诧异,只道我爸一日才几根而已。归去,与父聊,感叹同学父抽烟一日一包,父突语——我也一样。当时我最感慨的不是父亲抽烟伤身,而是身为子女竟然如此不了解父亲。又细想,自己了解父亲多少,除嗜酒外不知其它。父亲爱吃啥食物,爱穿啥颜色,爱看啥报纸……自己全然不知。为人子女到了这个地步,哪敢说自己爱他们呢?我想,在只知道索取的这些年头,我欠了他们太多。

这积累下来的负债,我不寄望于来世偿还,只愿至此努力报答——在大二的生活里,怀着感激与歉意,过好这一年应该做好的,学会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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