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两件事情,一是钱多多竟然还没有向王漪静表白过,二是王漪静竟然真的喜欢钱多多。
我一想也是,我都已经逼着他去追王漪静了,我有什么权利逼他喜欢上她。可是,可是王漪静那么优秀唉,他凭什么看不上人家,除非,他心里另有他人?
4
数学老师在上面哗哗写满了整整一个黑板的题目,我一边抄着笔记一边想着如果世界上没有数学这个东西该有多么美好。钱多多在后面用笔戳了戳我,我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数学老师那洪亮的声音。你们,夏小葵,钱多多,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功夫讲话,既然你们那么空去外面讲完了再进来。
我无聊地靠在教室外面的墙壁上,看着旁边也一脸郁闷的钱多多说,我们这犯罪都还未遂呢,就被抓了出来。钱多多也乐了,既然都出来了,带你去个地方吧。
风轻轻吹起我的发丝,我睁开眼睛把它们拨到耳朵后边,阳光灿烂得正好,足够我和钱多多安逸地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天台的地上。我的本性又恢复了,你小子不错呀,被你找到这么个地方。
钱多多转过头来看着我,小葵,好久没有听见你这样说话了。是啊,有时候在威廉面前我都不认识自己了,那个淡淡微笑轻声细语的究竟是谁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那么喜欢威廉,喜欢到愿意为他变成另一个王漪静。
钱多多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轻声地问,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威廉。我看着他眼里闪动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竟让我有些动摇了,可我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很多年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地点头而是真正想一想这个问题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一种叫时光机的东西,所以这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5
高考结束那天,我仿佛是卸下了重重的包袱,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我们四个人相约一起去KTV唱歌,钱多多叫了一箱啤酒,大叫着不醉不归。我坐在威廉的身边,握着话筒一首接着一首唱歌,唱着唱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想到秋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眼泪就不由控制地滑落。
一双手轻轻拂去我的泪水,我抬头看见了威廉温柔的目光,小葵,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我慌忙用手背抹去泪水,使劲摇摇头。威廉也没有多问,只是把手伸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视线回到了电视屏幕上。转过头去的时候看见王漪静靠在钱多多的肩上,钱多多看着电视屏幕一口接着一口地把手中的酒尽数喝完。
从KTV出来已经是半夜了,四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醉,我们兵分两路回家,钱多多送王漪静,威廉送我。
月光如水一般覆盖了我们一身,路灯在地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昏黄的光圈,我盯着自己的裙摆不说话。威廉停下了脚步,我有些奇怪地回过身,正好触及他的目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夺目。
威廉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说,小葵,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却还是只想着我得不到的人,直到今天看见了你的眼泪我才明白其实我很在乎你的。
小葵,等我到了大学里弥补你好不好。
小葵,我们在一起吧。
6
我总是习惯做各种无谓的假设,比如那天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我和威廉会不会成为很好的一对恋人。可惜,有些时候总是事与愿违,那些我以为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那天回答威廉的不是我的我愿意,而是一群无赖的笑声。他们狂妄地笑着走近了我们身边,深夜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他们的笑声穿过了云层又散落在我们的耳朵里。威廉挡在我的面前,大声问着你们要干什么。我触摸到他的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带头的一个纹着纹身的家伙笑着说,干什么?当然是抢劫。我冷冷看着他们说,我们没有钱。带头的家伙立刻面露凶光,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尖刀,刀尖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没有钱你们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我正想着怎么样能让我们安全脱身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听见前面的威廉说了一句话,我把钱给你们,你们放了我。我听得那样清楚,他说的是,放了我,是我,不是我们。还没等那人回答,几束强光往这个方向射了过来,是大街上巡逻的保安到了。那些小混混立刻散开,带头的那人还在慌乱之中把尖刀丢在了地上,一个人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脚,刀立刻碎成了两半,原来只是一把仿制的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