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省盐湖主要分布在柴达木盆地,这里有察尔汗、茶卡、达布逊、大柴旦、小柴旦等30多个盐湖,湖中含有近万种矿物和40余种化学成份的卤水,是我国无机盐工业的重要宝库。盐类形状十分奇特,有的像璀灿夺目的珍珠,有的像盛开的花朵,有的像水晶,有的像宝石,因此才有珍珠盐、玻璃盐、钟乳盐、珊瑚盐、水晶盐、雪花盐、蘑菇盐等许多美丽动人的名称。盐湖人就是凭着一颗心一双手,靠铁勺子、铁耙子等简陋工具开创了我们这个农业大国钾肥生产的新纪元。
——题记
最终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大西北的戈壁滩,站在落日的余辉下,别样感受到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孤寂寥落,心底似乎已没有了当初远离异乡眷恋故土的豪迈之情。
记得,大学时向一位教授求过墨宝,希望能送我“静水流深”裱在床头,可他顿下竹管,良久不语。这分静默让我隐约感到一种深度。然而,不知为什么,留下的却不是这四个字。再次偶遇经我一再讨求,方才坦言:我不敢写这四个字,有多深的功夫,多深的悟性,才敢写多深奥的字。
落拓不羁的那些年,渴望生命被一句名言警醒,自觉此句意义深邃,又颇有些文学气质,于是就将它作为我的人生格言,可凝神细想,心底便觉得有一种涌动,是什么呢?一直没能琢磨透彻。
每日颠簸在万丈盐桥颇感疲倦,于是难得和大学的闺蜜小聚。我所生活的这个没有大海的“青海”,对于她们来说一直就像未撩开面纱的佳人,令人神往而又令人敬畏。可当我启口形容毕业后的这些岁月时,脑海中只定格了一幅画面——一望无边色彩单调的戈壁滩……
固然,她们所讲得故事就像连载的电视剧,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撩人眼球的购物天堂、有迷迷茫茫的霓虹辉映,总之,这样的大都市显然已经成为她们的寄身浮木。不知是少了活力,还是缺了动力,穿梭在高高低低的建筑物间,心里总感到一丝不安。
回来的路上又应朋友邀约在德令哈坐车到察尔汗一睹盐湖风光。虽说我在这里工作快两年了,可细细想来好像没有什么机会近距离观赏盐湖。经过一夜的陆路,清晨走下车门,蓦然一惊:那似雪花、似冰霜、淡淡银波生的湖面是怎样的阔大无边啊……一片宁静……
站在岸边突然想起同是发源在这片土地上河流——黄河。据说,我们的母亲河并不总是奔腾咆哮的,黄河中游有一段,看上去是凝滞不动的浑浊泥浆,然而,连搏击过激流的黄河船夫,也不敢在这里放船,因为河心是活的,没有谁能说清它究竟有多深。一般有渡河经验的人,在涉水之前,总会习惯地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掷入水中以测量水深。水花溅得越高,水声越响亮,河水也就越深,那溅不起多大水花,听不见多大水声的河水,必定是深不可测……而这平静的盐湖,是惊不起一点水花和水声的……
就在这一刻,似乎多年哑然的涌动突然顿悟了,深刻感知到了什么是生命中的际遇与契合,心底的泉眼涌出这一句生命禅——静水流深。是啊,这四个字,字面很宁静,排列在一起规矩自然,不显山不露水不虚张声势。可是,就如眼前这一汪无边的盐湖不正是生命轮回的真实写照吗?!
在这里似乎从来看不到四季,除了可以感受到冬冷夏热的气候变化,似乎很难分清四季的来临和远去,没有绿色的草长,没有黄色的叶落,色彩永恒的单调。无论怎样的狂风肆虐,惊不起湖面荡起的一波浪花;无论怎样的荒芜干涸,盖不尽顽强滋长的白色晶体;无论怎样的抽丝裂帛,掩不住铮铮铁骨的生命气息;无论怎样的风尘和跋涉,牵不走同甘共苦的赤子之心。在这静谧的湖面下蕴藏着的是怎样力挽狂澜的胆量和气魄啊……盐湖五十年梦幻般的变迁,更是用苦涩的卤水孕育了世世代代的盐湖人……
静,让湖水焕发出了生命原初的博大与深邈;静,让我感受到青藏高原大西北那安详坦荡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