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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像这样,半夜的时候饿醒,然后在凌晨漆黑的三四点钟,那种空洞洞的饿,张弛着从胃的最深处蔓延开来,让你想抓到什么可以吃的就立马能塞进肚子里。早上六点钟,又从饥肠咕噜中醒来,不得以我只好爬起来,游魂般,在屋里晃荡。
昨天陪你去买裙子,我一路从成府路口南绕到北航,穿过地大的时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发现地大的体育馆竟然都已经恢弘的耸立在那了,咱在那片儿呆了这么好几年,推土机,搅拌机,发动机每天轰轰隆隆,土沙扬尘吸够了,它也建好了,然后我们离开了,这么想来,和着我们就一人工吸尘器啊。
Miya说我走路的时候眼睛从来都不带斜视的,所以当你笑吟吟的站在北京银行门口说你怎么跑学校去了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你是从哪边闪出来的。你总在我思想抛锚的时候给我杀个回马枪,就像高中时候,但凡上课打瞌睡,都会被老师毫无保留的揪起来回答问题,然后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杵在那里。你说,转过去我看看,嗯,姑娘,最近有胖了哦!我嗯,是啊,是啊,裤子都瘦了,唉,神马都是浮云,只有运动裤是永恒的。然后你在那边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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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路一如既往地挤,各种挤,变着花样儿的挤,我们被挤到动物园,下车,过地下人行道。那个从不缺流浪歌手的地方,有人,在自弹自唱。一把陈旧的吉他,弹出几多许巍式的沧桑。走到出口处,一老头蹲在那,跟前摆一张纸,写着—看手相,算命。于是我拉着你说,要不,咱们去算一算,就当娱乐娱乐自己。你踟蹰半天,说,不太敢,硬是把我给拽走了,然后说,得,我帮你看吧。把手伸开,你接着说,你看,你生命线么挺长的,寿命么还可以,钱呢,也不会少啦,然后我指着与右手手心斜交叉的那条线问,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会离一次婚?要这样的话,那我还是不结婚好了。你嘻嘻着,那不能够,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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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无数圈,你终于如愿以偿的买了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大裙子,翠色欲滴,绿得分外妖娆。买完后你小心翼翼的问我,会不会很艳,我说,还好,还好,挺醒目的。我说我都不带穿裙子的,我总觉得穿裙子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并且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现在随便给我身衣服,能穿出来就成,省去我很多搭完衣服搭裤子,搭完裤子还得搭鞋子的时间,你表示无语,人家可以早两小时起来化妆,你就不能早点起来拾掇拾掇你自己,我说我要有这么多的时间的话,我会把它用来睡觉,你说,你,这个无可救药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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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动物园出来,我们回五道口,你说你发现了一家新开的韩国店—Natural Story,要领我去看看,结果到了一看,我都不想告诉你我来过几次了,于是惊异于我搬出去后你的孤陋寡闻,在五道口边上呆了这么久了,竟然才发现。
然后你开始翻这期的新款杂志,而我,则在你的满意与不满意中,帮你把相中的T恤都往自己身上套一遍。
出了五道口的门,帆布鞋捂得脚巨热无比,于是我决定买双路边摊上的大头拖鞋,跟老板磨到十块钱,直接跟脚换上。我说,嗯,还蛮舒服,你说,就一双拖鞋,还把你美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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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成府路口南的时候你说,要不下周还来吧,咱们去看电影,吃呷哺,玩游戏,我说,怎么着,还想在离开北京之前好好折腾一番,你说也不是,没事,你就来吧。我说,好,来的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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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其实小H同学,有段时间我挺怕见你的,咱们分开以后我不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了,那次在地大操场的看台上,我听你絮絮叨叨说着以后大家分开了,你要一个人吃饭,逛街,上班,做许多的事情,想到这些你就觉得很难过。于是我把你跟我说过的话还给你——总会有新鲜的血液注进来。但这依然没让你感觉好一些。我安静地听你说着一切的一切,而我能做的也只有听着,听着。JM回家了,我也搬出来了,剩你一个还在四环边上驻扎着,过完这个五月,你也要彻底的跟这个城市说彻底bye-bye了,你说这个城市让人觉得太孤独;你说这个城市让人太抓不住;你说这里没有属于你的烟火,所以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融进来过,现在你要离开,我是应该替你高兴呢还是应该替自己难过?虽然我已经在逐渐的习惯一个人吃饭,逛街,回家,生活,但我真没想过,完全彻底的分开,那会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