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经常约在报亭的路边吃冰糕,默契的接对方的冷笑话,数着身边经过的行人;有时候会去操场上散步,你总是劝我应该多运动,我假装听不见。看到操场上挥汗如雨的人们,你也会忍不住加入,或者冲他们大喊一声加油。而我坐在一旁,感觉天气晴好,充满希望。
不过问对方的家庭是我们的默契,只是简单的知道双方都是单亲。不了解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喜欢这种状态,想起来就见一面,然后再各自忙碌,这让我觉得轻松。
就这样很快到了分别的时候,6月27日,毕业生强制离校。
我一向都是后知后觉的人,当学生证上被盖上“毕业留念”的章,图书卡成为过期卡,甚至拍完毕业照吃完散伙饭后,我都没有很伤感,觉得不是还在一起么。总希望日子在最后这几天里无限延长,甚至有些喜欢上这种毕业前的状态,每个人都变得分外亲切,平日里看不顺眼的人也突然变得和善起来。可是25号那天晚上和朋友去最喜欢的那家店里吃了英雄煮之后居然恶心起来,然后突然就想哭。怎么连以前最爱吃的东西都会令我恶心,这是在和我告别么?回到寝室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像中了蛊一样,头晕、恶心,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本来想收拾东西准备邮寄的,可是根本动不了,感觉就快要晕倒了一样,爬到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道睡到几点,舍友帮我盖被子,我醒了。看看表,十点。想起林寻明天的火车,于是打给他。
你在哪?我问。他说在你们楼下,我说我头很痛,然后就开始哭起来,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哭不是好习惯哦,林寻说。我越哭得凶了。想到昨天意外碰到你快递行李,我叫住你却不知道说什么,你说,来,抱一下。几秒钟的拥抱。我说不会是最后一面吧。想到你帮我们拍毕业照,本来炎热的下午过的那么愉快,我们穿着学士服各种恶搞。想到唯一一次我骑车载你,你说希望是最后一次的时候,我特别想回头看看你的样子……想到这我又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了,真是丢人。你说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不然你再读段文字给我听吧。我说不了,你唱歌给我听吧。我知道你是广东人,唱粤语歌是驾轻就熟,只不过你的唱歌水平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我说就唱你第一次唱给我听的歌,你说不太记得了,我有些生气,又要哭了,我说你忘了我当时还让你给我录到手机里啦!然后你开始唱,就是那首《真的爱你》,比第一次唱的好听,我又开始哭了。我说,再唱一首。于是唱《K歌之王》。我说我来起头,结果小声抖啊抖的起了个头就唱不下去了,你就接着唱,后来你忘词了,我又唱国语版的,“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只是不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期间还有下一届的学妹来我们宿舍买日用品,我送了女生一个保温杯。最后林寻说你头痛的话是不是应该多休息,我说嗯,挂掉电话。眼泪从左眼爬过鼻梁进入右眼,又混合着右眼里的泪滑落到枕头上,湿了一片。我觉得我那晚跟有病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后来直到临走,也再没有那么难受过。
26号那天开始下雨,我想,这怎么整的跟电视剧似的,那么有离别的气氛。
我没想到那天还可以再见你一面。
你是下午的票,中午我还在宿舍收拾东西,你打电话说我下来一趟说有东西忘记给你。我胡乱的洗了把脸就下楼了,天还在下雨,很冷,我看到你骑车过来,把书包从右肩顺下来拉开,拿出一个小熊挂件说,我经常把他和你送我的机器猫挂在一起,现在送你。我接过来说,好,收下。然后我们都很平静的说拜拜,好像只是平常一次普通的见面一样。
这是我们大学里最后一次见面。
写到这里发现,原来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回忆,足够了,真的够了。只是遗憾那场还没有开始的旅行,后悔没有在青岛等你过去。
回到家后,我把签名状态改成了:说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希望林寻可以看到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