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还是初中。初一的我还是一个寡言的人,不敢跟太多人说话。我也以为我就这么地过了三年。那时候的班主任是我的一位姐姐的男朋友,对我们特别严,但是我挺喜欢他的,他叫嘉斌,有一次学校有活动,有一个老师看到我就问为什么不去参加呀。我说没人邀请我。他是你就是你是嘉斌的嘉宾就行啦,差点没笑死我们。可是到了初二的时候他就调走了,调来一个胖胖的新老师,他很幽默,喜欢跟我们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胆子开始变大一点了,也就是在那一年,班里转来了一位男同学,高高瘦瘦的,还有点小胡子。
大山里的孩子对什么都是好奇的,不管是人还是物。而他是从大山外面的世界来的,他来之前去学过射箭,我们都没见过射箭。也许是觉得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吧。而且在第二周的时候他把小胡子剃掉了,露了真容的他备受女生的青睐,每一个女生嘴里谈论的都是他,似乎有一场战争要爆发。也许是我们名字里都有同一个字吧,他说我们就是老艮了。老艮就是很好的朋友。我乐坏了,就这么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年轻的心就是喜欢外露吧。喜欢一个人就那么张扬,却也极力的压抑。记得那年流行非典,学校要求所有的学生都要喝学校煮的开水,干净消毒。每一个人都拿一个矿泉水瓶去打水。我想帮他打水又不能让同学们看得出来,于是跑上讲台大声宣布: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免费帮大家打水。于是每天中午我就拖着很多个瓶子往办公室跑,就这么傻的打了一个学期的水,就因为喜欢一个人。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的刻苦铭心。致使现在还是会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一个星期天,很多同学回家还没有返校,他没有回家。我的一个好朋友就邀请我们去她家玩,不远。可以划竹筏。在湖心我们并排着坐着,感觉真好。爬山洞的时候,我下不来,他说把手给我,就把我抱下来了,虽然只是友情的帮助,但是倍感温度。心中乐开了花,年少的心就是这美好的一刻,不想让别人知道,怕难为情;但是又想让别人知道,羡慕加嫉妒。
到了初三开始分班,我分在了一班,他分在了三班。从此我们难道有联系了。因为在闭塞的小县城里,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每天我故意从他们班走过,放慢脚步;有时候也会故意的去找同学,把头伸进窗子里说话,眼睛时不时有意无意的往他在的地方偷偷望去。也许真的是年少轻狂,年轻的冲动。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下了晚自习,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我偷偷潜入他们班里,把我精心写的信夹到他的书里,还附上我刚学会编的五彩心。连续投了两次以后都没有回复,第三次他的教室上锁了!心情无比沮丧。从此在路上遇见都绕过,不想让自己尴尬。在中考的前几天,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蹲在花坛边不知道干吗,也许是想心事吧。我从教室里拿出一个小盆栽出去晒太阳,没有注意到他也在那里,他回头看了我说,老艮,有空吗? 我逃也似地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连信都敢投了,也顶住很多流言蜚语,却不敢面对他。当天晚上他就托同学给我带来了一封信,里面附着他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笑容灿烂,还有两个小酒窝,手指修长,就是那个打动我的人。他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毕业后也许就一辈子难见到了吧。不得已的苦衷是怕老师同学的异样眼光,流言伤人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因为整个校园都已经知道我喜欢他,那么那么的喜欢他,像一个笑话一样自作多情,成为他们课余时间的谈资,可是我不怕。因为我喜欢他,他害怕是因为不喜欢我吧,把我当成一个小妹妹,害怕为流言所累吧。
就那样平平淡淡的毕了业,上了高中,我还是忘不掉。隐约打听到他跟一个据说喜欢的同学在另一所学校里,于是我开始写信,每一封信都很长,却每一封都没有我的名字,如果喜欢应该会知道我是谁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地址,每一封都石沉大海,我不放弃。偶然看到书上说断青丝就是断思,于是我不再剪头发,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再次看到他,让他看到我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