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一个爱画画的女孩。
那季,枫叶簌簌落地,她就如风一般轻盈地走来。
那刻,他知道,他就溺进去,再不出来。
闲静时如 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他捧着《红楼》,幽幽得思这她。
她是他的黛玉,那一纤降珠草,生长在他的心上,再无法根除。
他倚在她的必经的路上,痴痴地望着。
她永远只是一个人,永远的静,就算在她路过之时,之间都有着无穷的距离。
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人爱过她,会远远地看着她,一日一日,一分一分,一秒一秒,不熄不停。
他开始写诗,
一页一页,铺满了一季的落花,和一季的惆怅。他手中仍不变的是那本《红楼》。
沉淀的是他所有的梦。
也曾与她偶遇。
偌大的校园里,他一次次地路过她身边。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上一世,是否与她也曾深情凝望?也曾有过一段痴情怨念?还是他是宝玉,她是黛玉。
他在静谧的夜里,轻轻地想,有着莫名的温暖。
所有的星,在她出现的那刻早已暗淡了。
他的眼里、心里,永远都不会有别人了吧。
他想着。
他依旧写诗,长诗,古诗,现代诗,字字间缱纟卷着隐然的情意。
他无处的思念,只有字字浸在恋中。
他不能把诗给她。
她那般的柔弱,会吓着她的。他一个人想着。
他将诗都寄了出去。
积在身边太多,所有的情都会流淌,一刻不停,汹涌而来。
只得寄出去。
给自己的情,自己的诗,找个地方吧。
他出名了。
他的诗被杂志一篇一篇的刊载,就像他当初一篇篇的泣血而就。
他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除了她。
她依旧安静地走在校园里,云卷与舒,所有的波涛汹涌都没有影响她的安静。
她像画一般,被他悬在自己心里最温暖的地方,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错了,他的思里所有微醺的内容,都像陈年的女儿红,在夏日里,发酵,发酵。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是谁,到底是谁拾了他心里一地的红豆?
不断有女生在走廊里“不小心”撞到了他,然后满脸云霞地看着他,
温驯如鹿。
他开始想,如果那般的颜色出现在她脸上,该是怎样的极致芳华。
有一次,他依旧倚在那窗边,笔尖淌着温柔。
路上满是残红,他只希望她快些来,他已习惯了等待,等着花开花落的落寞。
敲金断玉的声儿从窗下传来,竟是《葬花吟》,他暮然抬头,
正对上一双明眸。
微微抬起的下颚有绝美的弧度,在纷乱的花中央,一阵风起,青丝舞与阡陌。
是她!
他手一颤,诗如蝶般,从窗口滑落。
她伸手接住,纤细的指,凝然如玉,苍白的近乎透明,美好得如最甜蜜的梦。
“原来是你写的”,她抬头笑道。
他的呼吸一窒。那般的笑,让他终于明白,为何褒姒的一笑,足以将那诸侯戏于城下。
再冲天的狼烟都挡不住的美,摄取了他的魂。
“你能为我的诗画图么?”他再惊慌不过地问道。
她又笑了。那一季的安静,全都碎在掌中,如爱般,闪烁。
这个呆子,为何现在才说。
那些诗像颗颗珍珠,温润地闪着光华。
她的世界里曾经只有画,却在他一次次的路过将那道防线,步步碾碎,所有的沉浸都溃不成军。
她拿出一叠画稿,
画上的景曾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就如记忆般幕幕地定格着快乐。
世界静了。他们的身后,一片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