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姚远在广州做生意发了财,他听说了我和姬绿苔的爱情故事,大力地夸奖了我,说我长了能耐,居然能把这样的女孩子搞到手,真让我佩服。
春节的时候我们三个在一起,在北京的一个法国饭店,我们一起喝了个天花乱坠,姚远说,来,敬你们两口子。那时姚远的口音已经有了广州粤语的味道,他穿着意大利的男装,戴着瑞士的手表,而且,举止言谈颇是有钱人的样子了。
姬绿苔的眼神散发出了绿色的光,我看得出来,她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毛病又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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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和姬绿苔果然混在了一起。
姬绿苔的所有衣服化妆品,姬绿苔的飞机票,姬绿苔的小零食……钱可以换来爱情的,我和姚远从此绝交,和姬绿苔,和这个如杨花一样到处飘飞的女子绝交。
我发誓,再也不会理她。
永远。
永远有多远?
我毕业了,去了一个海滨城市,我转业了,有人给我介绍如花似玉的女子,我并不心动。
彼时,姬绿苔已经离开了姚远去了法国,她在法国,法国有多远?我问了又问,我为什么还要想她?为什么?
这一问,我很心碎。
二十七岁,离十七岁整整十年了。
我仍然一个人。
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尽管她坏,她曾经一次次与我离散,抛弃我,可是,我仍然不能忘记。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我欠了你的,只欠你的,终生,不能忘记。
我一次次地决定,我的终生将与这个人再无联系,可是,在最后的最后,我与她,仍然有关系。
二十七岁这年的秋夜,我接到姚远的电话,他说,姬绿苔死了,喝了太多酒,死在法国的高速公路上。
没有人去把她领回来,姚远说,晦气,够晦气的。
她她的家人,亦不肯去。
我说,我去,我去。
我带着惆怅而绝望的心情,去领一个女子的骨灰,那捧灰,是我的至爱,即使她已经魂在他国,可是,我仍然爱。
再回来的飞机上,我手里一直捧着那个雕花的盒子,那里面,躺着我曾经爱过的女子。
还有,还有我曾经送给她的一枚银戒指,发了黑,我握着那枚戒指,心里凉成一个秋。
原来,你青春里爱过的那个人,到死,都会是你的朱砂痣!
亲爱的,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