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漫无边际的黑暗袭来的时候,害怕着,静止着,像缺少什么一样,眼睛没有焦点,不适应这样的黑漆漆,茫然无措,怕一走动,就会跌落在无尽的黑暗里,找不到方向。然后一直一直站在原地,等救自己的人或回来的光明。
然而,时间慢慢逝去,攥紧的手慢慢麻木,失去知觉,人却越来越清醒,一点点动静,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暂时失去视觉,换来听觉上的灵敏,看吧,此刻才发现造物者是公平的,得与失,缠绕天平两端,就像世界上的幸福,没有偶然,却极尽必然。原本想通过声音唤来其他人,后来发现这种时刻居然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人按住,或者说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像是硬生生被人按了静音。时间像静止了,除了心跳声,还一直如前,否则自己会怀疑是个梦,梦醒后什么都会回来。
只是,这很不巧,是个彻彻底底的真实,存在在现实,淹没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把现实抬上了更高的位置。怕,害怕,时间突然就停了,一秒一秒,循环着,空间越来越窄,空气越来越稀薄,脑袋越来越不灵光,巨大的空白袭来,没有反抗,陷进去了,颓然地想,醒过来就没事。什么不安、委屈、害怕,像极了一部快速播放的默片,从眼前掠过,而自己则是看片的人,旁观者,仿佛不是自己,只是一个与自己相像的陌生人。忽然,一道白光,放大放亮,眼睛睁不开,徒自地感觉发冷,温度一点一点被抽离,自己一遍一遍地呢喃着“冷,冷,冷”,周围一次一次相同地回应着。
白光悄悄地弱了下去,变成一个白点,然后不见。而后,看到了家人、朋友,一个个出现在眼前,嘴一开一合,说着什么,可是怎么会听不见。谁在说话,谁在听谁说,声音在哪,没有,没有,消失了,眼前比之前更暗了。想回去,想家,想过去,想很多的人,脑袋像浆糊,一团糟,什么都模糊。在哪里,现在,不知道,想离开,这片黑暗。谁来救自己,帮自己拉出这片黑暗。身体内像有什么在向外慢慢地流失,明显的虚弱感,生命力像在透支,喉咙像要着火似的。怎么办,想挣扎,无力地抗拒,徒劳,怕被吞噬,怕来不及跟所有人说再见,怕,很怕。身体里的力量已经快耗尽,意识快失去了,再这样下去,就没办法撑下去了。好累,想睡,眼睛睁不开了,不能睡,想些快乐的事,不能睡,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可是,好累啊,想睡了。一个声音说不能睡,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累了就睡吧。于是,两种声音,交织在耳边。真的真的没心思再想了,累了,睡了。
那种黑暗,触及不了,那种感觉,压抑克制,慢慢地,心的方向脱离原来的轨迹,插上翅膀,却不飞翔。
今天,心情又偏离方向,接近失常,被感动,错位的情,衔接不上,与反方向直撞。
纪念今天的‘如果声音不记得’,纪念明天错过的风景,纪念明天的你、我、他。纪念所有的眼泪变成微笑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