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有一些意外,总有一些痛,伤透了年少的心。我的半世流年,究竟该用怎样的方式,铭记,忘记……
北方的冬季,来得那么突然,那种刺骨的寒冷,伴着耀眼的雪白,在冬日的阳光下,慢慢消失了,还有,我的那些简单的幸福。
有些事,只是经历过,为了掩盖伤,我把自己裹进了黑暗里。这样,别人就看不见我抽搐的模样,那种冷漠的感情,让我喜欢上了黑夜,更喜欢上了孤单,一个人静静的长大。
你的离开,让我忘记,爱曾来过
模糊的童年,只留下了奶奶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和爷爷的老旱烟。对于妈妈,我没有太多的记忆。在童年的记忆中,我只是一个没有妈妈爱的孩子。
记得,奶奶总是说,我生下一个月后,就被断奶了。一只老山羊,养育了我,用尽了她的全部力量。而我哭泣的眼神,只有她和爷爷,懂得的那种可怜。所以,两个老人就加倍疼我。可是,有些爱,是谁都无法代替的,不是吗?
渐渐的长大了,三四岁时,妈妈回来了,可我却远远的躲着她,因为我知道,妈妈不爱我,我只是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对于她,我只是抢了她儿子位置的女孩,分享了本该属于一个人的东西。因此,在缺乏爱的空间里,我静静地长大,少了太多的梦想,多了一份人间的苍凉。那种被冷落的孤独,和被忽略的无奈,让我过早的学会承受,本该属于成长的一切。
六月的雨,让一切突显苍白
那年中考,第一次离乡去县城,说好要老师带队,可她不让我和同学住,硬是要带我去参加考试。我没有反对,因为我知道那将是一场无效的滑稽。
考试的前一天,到老师那里取了准考证,就去考试场地熟悉一下环境。那个考场,那个地方,我转了两遍,可能不止吧,我担心自己会忘记那个唯一可以让我逃离冷漠的地方,就像灰姑娘担心舞会错过一样的紧张。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那一直是我的强项,也一直是我语文老师的骄傲。可是我知道,那么努力,只是为了她给予我的那些关心。想起她,有的只是感激。语文考完后,就一直下雨。天空倾泻而下的雨,就像我哭泣的眼一样,而此时的我,只是无声的笑着,看着周围,流动的伞影,开始迷离。
那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树下等我,雨打湿了单薄的衣服。由于离住的地方太远,雨中,在陌生的的地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这样,走进了考场。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认真地答好属于自己的考卷,抓住唯一一次能让我逃脱的机会。
就这样,考试的几天都如此,考场下湿透的衣服,考场上干了,出来之后又湿了,重复着,演绎着,除了苍凉,看不见尽头。
等分数的那段日子,我却如此淡定的跟爷爷,收割了一季的麦子。北方的夏季,太阳很毒,但却使我冰冷的心,慢慢有了温度。
分数出来了,我考上了县重点高中。从此,我就可以有理由不回家了。
逃离的路上,因你的离去,多了些伤
三年的时光,就在书本中打磨,只为了一个属于我的六月,一场儿时的逃亡,一场年轻的叛逆,为此,我忽略了很多年华。
同样的六月,不一样的心情,我却没有先前的狼狈与不堪。我一个人去考场,那份淡定,那种平静,让我自己都惊讶,所有的努力与梦想,都被一场数学的考试摧毁了。当很多人为此沮丧时,我依旧带着蛰伏的伤,站在属于我的战场。
等分数,填报志愿,七月,就这样过了。果然,我的高考就败在了数学上,为此付出过很多个不眠之夜,就这样被一份试卷否定了曾经的努力。选择了南方的大学。如果数学有平时的成绩,我就会选择更好的学校了。
心中的伤,却没有太多的空间,留下。
那年夏天,爷爷的胃癌到了晚期,生命走到了尽头,就只为了等待我的高考,承受了太多的煎熬。在八月的碾转中,他的弥留,成就了我最后的义无反顾,固执地踏上了南下的列车,错过了生命里最后的相见。再次见到他时,就只剩下了桌上的遗像,除此之外,还有奶奶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