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个恶作剧。在毕业前的动员大会上,你神情落寞地上台说目标要读研,而我则轻松的向大家宣布,我要出国,去美好的爱丁堡大学。我只是想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在意你,怎么能丢下你一人飞去没有你的另一个国度呢?我满心激动地期待毕业的那一刻,期待陪你一起读研时你脸上荡开的徐徐笑容。
毕业前夜,你打来电话,莫名的兴奋让我不安,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放弃了保研,之前申请的爱丁堡大学录取我了,宝贝,你不会再感到孤单了……后面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的世界轰然崩塌,激动地滔滔不绝的你不会看到,我在这边心痛的泪如雨下。你所说的美好未来,我注定要缺席了,景铖,老师说有一个多余的保研名额,我毫不犹豫的报名并通过了,遥远的爱丁堡,我根本没有报名。
流了好多泪,比之前想象的分别还悲伤。你竭尽全力说服家人为你凑够了留学的费用,我也曾艰难的利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逼迫爸妈打消让我出国的念想。从毕业到你启程的日子,我们以泪洗面,不知怎么面对上天和我们开的玩笑。
登机前,我们默默地相拥好久,再也没有勇气许下薄如蝉翼的誓言。你习惯的轻轻在我额头印下一吻,相爱一场,我们连真正的吻都没有留下。
你说,等我。我点头,泪流满面。
三
自从你走后,你竟音讯全无,一晚梦见你出了意外,我哭着醒来,一片漆黑中紧紧抱着蒙奇奇,想你想到天亮。蒙奇奇是我带到这里唯一的东西,不要其他赘余的行李,只要他,陪我度过每个冰冷的夜。
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留我一人在这里看熟悉的风景?
你放心,我会在这里安静的等你,等你回来。
曾想象过无数种我们再次相遇的场景,你站在我面前,暖暖的笑着,我会情不自禁的冲进你温暖的怀抱,毫不腼腆的吻你一下。或是,紧紧地握住你的手,再也不要松开。所有种种,都是数不尽的美好。
直到听到你出车祸的传闻,紧接着你的父母都出国去看你,你以前是不会让父母这样操心的啊。有人悄悄告诉我,说你离开了。怎么可能,你说让我等你的不是吗,你说过你不会让我为你吃一点苦的,对吗?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装在一个精致的的小盒子里。
我艰难自欺欺人的安慰终究被眼前的事实打的支离破碎。心也碎不成片。
如果,那天,我坚持没有放开你的怀抱,你会不会为我留下来。
听你母亲泣不成声地说,你是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那天清晨出门之前你打电话告诉她,你要回家了。那天距你离开我五个月零十六天。
我将脸轻轻贴在你身上,抱着你轻盈的身体。亲爱的,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四
钟嘉,长得酷似你,才会再见到他第一面时,发疯似的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他身上有你的影子,让我怎能放弃和你有关的一点点气息?他和我一个学院,他安静的时候有时我会神情恍惚地把他当成你,拼命对他好。但他不会像你,有些霸气有些温柔的揉着我的头发说,发什么呆呢,小傻瓜?他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你怎么了?然后我回过神来,想说不经意陷在和你的记忆里,只是噙着泪,摇头不知从何说起。景铖,我还是无法抗拒他身上你的气息,拼命克制自己,却还是一步步沦陷,我用对他的好当做对你的补偿,似梦似幻。知道这样不对,清醒的时候会独自一人蹲在无人的街角抱头痛哭。
钟嘉喜欢我,我知道。游走在梦境的边缘,很清楚这样对不起他,却不能告诉他我对他的好全是因为你。
有一天,钟嘉对我说,你应该快乐。他不会懂得,爱到无法呼吸的感觉,我们的记忆就是我生存的氧气,活着,就够了。他希望你快乐,他说。我呆住。原来他知道我们的爱情。我转身流着泪逃开。
我知道,你希望我快乐。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人比黄花瘦,如果你在,一定会说,我希望我的宝贝能吃能喝健健康康,太瘦可不好哦。如果我不幸福,怎么对得起你把我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