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是根独苗,小小是个女孩,在那个封建礼教禁锢很严重的山沟沟里,男孩是个宝,女孩是根草。
面对乡亲们的重重压力,小小的爹娘没让小小去上学,留在家里看店。
小小家在山腰上,每天早上,小小喝一碗野菜羹,带上几个很小很干很硬的馒头,连蹦带跳到山脚下的小店去,那是她家里的经济来源,一家小小的杂货店,承担着小小一家的希望啊……
13岁那年,小小背上一捆柴放在杂货店里,爹娘去了城里进货,小小闭眼想着城里是啥样子的;对,肯定有漂亮的楼房、还有能开得飞快的小汽车、彩色的气球……这些,都是她从城里打工的蛾子那里听来的,蛾子还告诉她,一辆普通小汽车随便有个几万,像名牌还有几百万。那么多钱啊,哎,城里人咋会那么有钱呢,她家三餐都不好保证……啥时我也能呢?
沉思间,小小听到几声不高兴的辱骂:
“村丫头,叫你半天了,聋了是吧,快点,干啥呢,我要几包方便面。”小小赶紧拿了3包方便面递过去,那女人想逃臭虫一样扔了几块钱飞快的钻进了一亮宝蓝色的小车,啊!小小两眼放光,那就是小汽车啊,车开启,引擎发出很响的声音,绝尘而去,小小猛呛了几下,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土……
山里清新的空气刹时浑浊,耀眼的阳光濛濛散落,飘散的树叶炫舞,几滴污浊的泪水滑落……
那晚,爸爸给小小说:“看,小小,爸给你买了什么,噔噔……噔噔……”搁往时,小小直跳起来,是一个溜溜球,会发光的溜溜球。
“我要上学,要上学,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上学,啊,呜呜……”爹娘一愣,没打她,没骂她,是他们的错,他们无法给孩子好生活,他们对不起孩子啊!他们把家里所有的钱拿了出来,734。2元钱,他们拿了三百给小小,“伢儿,这是学费,给老师”,又掏了一百,“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小小也哭了,他知道爹娘不易啊,连夜,娘给她缝了一个书包,上面有花花绿绿的碎布,还有“好好学习”四个字,那四个字,是求人锈的。因为娘不识字……
小小换上了最新的布衣,布鞋,都是娘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粗粗黑黑的眉毛,微塌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角,还有山娃子独具特色的明亮的双眼,最亮眼的,是一身黝黑如夜空般的肤色,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浑身散发着一种求知的欲望。
那晚,抱着小书包,小小睡得格外香甜,可爹娘哭了一夜,百感交集啊。
第二天一早,爹张罗了一辆车,载着她满腔的热血进了城。进城后,爹费了好大力气,把剩下的几百元又东挪西凑到七百元整,送给校长,跪在校长面前,校长感念他们生活艰苦,答应了下来,让小小入学。
按小小的年龄,该上初中了,但因为没上过学,于是小小被放在五年级。
小小满心欢喜背着新书包进了班里,迎接她的是一教室惊愕的脸,校长赶忙解释道:“张老师,这是新来的插班生,叫李小小。”说着点头示意就出去了。
张老师把小小安排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一下课,同学们一窝蜂围了过来,大叫道:“新风尚吧,用布条扎头发。”“哈哈,看她的衣服,全球限量版布衣呦。”“唉,你鞋子是不是你先前那地方的最新流行啊!”小小红着脸,低着头说:“这些都是俺娘自己做的。”“切,土老冒,快走吧。”于是小小伏在桌子上哭,直到上课也没反应过来,结果被数学老师揪着头发站了起来,小小看到了前面的同学都站着看她,旁边有数学老师河东狮吼搬的吼骂:“你不知道上课要起立喊老师好吗,没礼貌的东西。”小小委屈的流泪说道:“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呜呜……”“老师,别理她,咱们上课吧,她是今天刚来的土老冒”“哈哈哈…”“安静!你哭什么哭,说,你叫什么名字?”“李小小”“好,李小小同学,请你拿着书站到外面哭去,别站在这儿,出去,影响我的心情。”小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师,在她心里,老师都是和蔼又高尚的英雄,没等她多想,数学老师又将一本教案砸在了小小头上:“瞪我干什么,没听懂吗,我再说一遍: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