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鸭梨。
那个时候家里真的很穷,虽然说不上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是说买菜时得好好的掂量掂量确实是真的。
妈妈那天早上去市场买菜了,顺便给捎回家两个鸭梨,不知道妈妈是下了怎么样的个决心才买下的。一进家门,妈妈就给我塞了个,说叫我好好吃,尝尝那个鲜。可是,那个味道有点涩涩的,于现在的口感来说。但是在那个时候来说,真的好甜好甜,那年我不到五岁。
中午,父亲从工地上回来了,舀上一瓢井水,头一扎进去,咕隆咕隆水瓢就见底了,“这天真热啊,都快被蒸干了!”这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子,见桌子上的鸭梨还在,噌怪地问父亲说:“怎么没有把鸭梨给吃了啊,专门给你和孩子一人买了一个?”父亲拿起鸭梨掰开两半,往我手上塞上一半。说真的,我还没有拿稳哪半边鸭梨,妈妈就拽了过去直接塞到父亲的手里,说:“咋了,分桃不分‘梨’,我们娘俩就赖上你,一辈子。”
那时、那节、那毛衣。
“快来,试试我给你织的毛衣。”妈妈冲着父亲喊道。父亲匆忙放下手中的锄头,几乎都来不及擦手就拿着毛衣往头上套。
“哎呀,这头压根儿就放不进去嘛,”父亲的语气夹杂点埋怨。
“你再挤挤,头不就进去了嘛,新衣服都是这样子的,”妈妈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该怎样怎样的。
“你说织的毛衣多费事情啊,你的眼睛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还老是盯着毛衣物的那么小小的孔,多累人啊,”父亲默默唧唧地说上了几句,可说话的功夫衣服就套进去了。
“这个没有什么的,你知道什么啊,自己织的衣服穿起来才舒服呢,穿的踏实,超市买的那个算什么吖,压根儿就穿不了几回,况且我把衣领织得小点,不就是怕冬天的时候风钻进你的脖子里边嘛?”妈妈说得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妈妈和父亲的这段对话,我当晚就写进了我的日记本。那年我上高一。
此时、此景、真想喊你一声“爸爸”。
“喂,我是唐唐。”拨出那串熟悉得在不能熟悉的号码,没有称呼,没有语调,几乎是直接进入电话的主题。这个时候,我上大学,每星期往家里打个电话。
而父亲在那头,知道是我,也差不及是不等我讲话,就会说:你打电话回来啦。似乎是不想我打电话回家,担心电话费太贵,可是父亲每次接我的电话时,都要瑞瑞嗓子,让我能够听清楚他讲的每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叫上一声父亲?我深深地问道我自己。
父亲我是的继父,两个人是同一个村子里的,按着辈分我该叫他爷爷的。可这个重要吗?我拷问过我自个。
爸爸,这两个字,本来是很容易发音的,但是在我这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卡壳了?
问自己:是谁在自己一岁半的时候就开始一泡屎一泡尿的把自己开始拉扯,是谁每学期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学校报到注册,又是谁跟自己说就是家里在怎么困难也会让你上大学,又是谁对自己说只要大学毕业后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爸爸,下次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我一定这样子叫您,我知道你在电话那头肯定是在苦苦地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