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荚笏中,思情中道绝。”
窗外,月华如水,银白的月光冷冷地泼洒下来,将这寂静的也,衬得越发的凄清。
缓缓搁下手中的笔,又一次忍不住出神想他。此时的他,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依然与那个叫飞燕的女子在一起,亦或是,合德?
不!不!不!不能想,不能想!可是,又怎能忍住不去想?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
意识到这点,不禁摇头苦笑,你啊你啊,终究还是放不下。说到底,还是不甘心的吧?
记不清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每天,在这孤寂冷清的夜里,一遍遍细数甜蜜的往昔,以此,来安慰自己孤苦的心。
不是不怨的,只是不能说;不是不委屈的,只是该向谁倾诉?在他们眼里,自己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岂能同她们一般,可以毫无顾忌地将情感表露?
犹记得那日,阳光明媚,天气晴好,他乘辇而来,邀自己与他同游。望着面前他伸出的手,心里雀跃不已,正要抬手迎上去,家人的告诫此时却在耳畔响起。权衡再三,终是忍住想与他同游的冲动,轻轻告诉他,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至乃有嬖女。话落,瞧见他眼里难掩的失意,却犹自强笑着,认为我说得有道理。心里微微发苦,为自己,亦为他。
自己的话,就这样传入了王太后耳中,她赞我: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我无奈的笑,自己只是普通女子一个,要这无用的虚名有何用。只是一切,都身不由己。
纵然自己才情再高,可是,天天以礼仪束之,以道德来绑缚,连自己都要累了,更何况,是他。
所以,飞燕来了,来得恰到好处。她的到来,拯救了他,亦解脱了我。
赵飞燕,那么明亮夺目的女子,光彩照人,艳光四射。旁人在她身边,只会黯淡无光,被忽视,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与她,天天欢笑,夜夜笙歌。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间。不是没想过再去找他,可理智与自尊告诉自己,不可,不可。我矛盾,挣扎,终究是拉不下这个脸面。那么,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吧,看着他开心,也是好的。
只是还是我想的太简单,纵然我已是那昨日黄花,只要根还扎在这里,也终究是碍那个明媚的女子的眼。
他来找我,只因听信那女子的言辞,便认为我已在心里将他背叛。
面上从容,心里发冷,强自镇定,轻声却坚定地告诉他,自己不会,亦不屑。
许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他没有追究,反而厚加赏赐。这,算是表达他的愧疚,还是对我的弥补?
看着这一切,心里愈加寒冷,难道,昔日的情分竟只值这些身外之物?
心灰意冷,再也不作任何幻想,我还是主动离开这里吧,以免日后让自己更加难堪。
本以为看不见他,便会将从前的种种都忘记,却不想,那些记忆却是愈发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孤冷凄清的夜里,一遍遍回想过去。往昔,往昔,往昔越是甜蜜,现在的疼痛就越彻底。
忍着蚀骨的相思,一遍遍将他回忆,直至,把他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