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曾做过兼职的一个小吃店。叔叔是40多岁的样子,阿姨看起来和叔叔的岁数差不多。只是有一只脚,因为一场事故留下了后遗症,走起路来不是很灵活。
每个周末我去小吃店时,总能看见阿姨坐着择菜、洗菜,而叔叔一会儿在大厅里摆桌椅,擦桌子、椅子,一会儿又去招呼进出食客。在厨房和大厅,总能看到他闪动的身影,来来回回,笑呵呵的,好像不知疲倦似的。因为他们都是外地人,两个人聊天时,我常常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或是一知半解的。但每次他们聊完后,阿姨总是“呵呵”的笑,而后便面若桃花!微笑可能是这世界上最通用的语言吧,每当此时,我也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谈话一样,深受着那份温馨的感染,心里的愉悦就像放了糖的瓷碗,被开水一冲,暖暖的,甜甜的。
七月的天气是相当热的,太阳就像一个喝醉酒的酒鬼歇斯底里释放着自己的热量,无情烧灼着大地。往往我从厨房端菜到大厅,再从大厅到厨房,额头上早已积满了汗珠。狭小的厨房里俨然一个蒸笼,有时候菜没炒好时,我也会站在叔叔后面偷闲,看他头上戴着厨师帽,身上挂着“太太乐鸡精”提供的围裙,右手腕上缠着一条毛巾,以便擦汗。手一边翻动着锅里的食物,一边拿铲子以蜻蜓点水般的轻盈在各种调料中穿梭,姿势相当娴熟,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在我面前了。
有一次,叔叔正在炒菜,红红的火苗从他脸上的汗珠里映射出来,这时阿姨从大厅来到厨房,要给他换换手,但是被叔叔拒绝了,嘴里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说:“这么热,你进来干啥?我应付的过来,你赶紧去大厅给客人结账去。”阿姨没走,笑着说:“看你热的哟,脸像心肺一样,你去歇歇去,我来炒。”叔叔又说:“你身子弱,脚又没好。我一点也不热,因为咱们今天生意好,所以我才红光满面。”说完就自顾自的笑了,阿姨也“呵呵”的笑了,转身出去了。可是没一会儿又进来了,只是手里又多了一根冰棍,递给叔叔,而叔叔没接,只是用右手腕上的毛巾给阿姨擦了擦汗,阿姨笑了笑把冰棍剥开递给叔叔,叔叔看了她一眼,接过冰棍“嘿嘿”的笑了,满心欢喜的。这时我也在,叔叔推着阿姨出去,说:“你赶紧出去吧,厨房这么小,你挡着小陈端菜了。”我明白了叔叔的意思,挺不自然的笑了笑。阿姨看了看我,微笑着出去了,可是就在阿姨前脚刚踏出门,叔叔就把冰棍包好放在碗里了。我当时挺不解的,但也没多问。当冰棍化成冰糖水时,叔叔炒完了最后一盘菜,擦了擦汗,端着那盘冰糖水对我说:“你阿姨她最喜欢喝冰糖水了。”便直径向阿姨走去......
我现在虽然不在那里做了,但是那个让人感动的画面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他们是这世界上最普通的夫妇,而且早已过了谈恋爱的时期,可仍然把怦然心动的情愫融入了岁月的长河里,细细的渗透到彼此的内心深处。他们表达的爱简单却很真实,含蓄却很直白,不甜不腻,不松不紧。就如熏衣草一般,本身香气很淡,但经过提炼后,浓郁的香气就会散发出来。那颗爱人的心,或许只有在走近时,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表露出来,而在岁月的历练之后仍以最初的心态保持相爱的誓约,这才是弥足珍贵的吧!
偶尔坐车经过那里,总想透过车窗看看那对幸福的夫妇,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想他们一定过得很幸福!因为他们懂得如何用心去生活,如何用心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