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过,她不会随便接受男生的礼物,哪怕是圣诞节我给予她的平安,谁信誓旦旦的诺言,把我彻底的欺骗。我真的醉了,像一个失去金钥匙的看守人,忘记一切的烦恼,忘记不属于我的那些编造的故事,做一个傻子,躲在老鼠洞里边。
病了,如同离开家行后,就丛然忘却故乡的马路和交错的小河,我把昨天的事情统统删除了我记忆的黑匣子。毫不知情的日子里,舍友怎样把我送到医院,如何在恳求中满过了远在北疆的母亲,又如何给我打水买饭的时候,我似乎是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在一边痴傻笑着,但我清楚的记得,是小眼睛牵着我的手,从梦境中把我唤醒。
“风,最近你总是神神叨叨的,上课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句真的我脸都红了。我爱着你,也是真的,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值得爱的人。听着,你一定要一万倍的对待你的女朋友,关心她,爱护她,不准欺负她。****还有,听说你病了,还是快点好起来吧!我们可还是好朋友呢。”落款是爱你的小眼睛。
哭了,我看到自己的泪珠从眼角悄悄爬出来,顺着折痕流到嘴边,抖了抖跳到赤裸的胳膊上,又沿着血脉一落下流,直接滑到了手心。冰凉的感觉电一样传遍全身,沉睡了十一个日夜之后,我又清醒的坐在了我的靠窗的床边。
五
夜里,我看到一颗星星悄然滑落在塔里木河畔的角落里,一只虫子躲在宿舍的隔间里拼命放荡着嗓子,似乎在吹奏着即将离别的曲子。天亮之后,我们就要暂时离开遨游书海的这片土地,没有时间道别,没有理由说再见,也没有最适合我们的告别仪式。总之,我们要走了,回到属于我们的天空和土地,至少在未来的二个月里,彼此可以自由地呼吸,无拘无束的拾起和忘记。
时间总是被庸俗的大手挥来挥去,而巧合恰恰又被无聊所掌控,我们这对激不起大风浪的可怜朋友,也只有在候车室默默相遇。
同一辆寒风逼近的白色大巴,同一辆行驶在沙漠中的绿色火车的紧连着的两个位置,左边是曾经现在都那么爱笑的小眼睛,右边是过去而今都笑不出来的风。
话还是那么少,又都是那么一句句的安静下去,庆幸的是,喘着粗气的火车在我们忐忑的不安中缓缓驶出站台,走进一毛不拔的荒凉中,钻进蜿蜒曲折的隧道里,爬上佝偻着的山坡又像个调皮的孩子飞奔而下。
陌生的站台,陌生的车走走停停,陌生的身影穿梭在走道里,我都一如既往地盯着她那双我曾经着迷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水洗过的瞳孔里的我也变得如此陌生,似乎从未相识,仿佛就在昨日分别。我痴痴地笑了,在北去的列车上看着昏昏睡去的她。或者,过不了三个时辰,我们就要说分别,各自走进川流不息的人海。
紧紧攥着我的下一路的火车票,我坐在空寂无声的候车室里迷失了方向。
“风,本来可以同路,可是我早转路奎屯看望我的朋友,今天本小姐高兴,请你喝杯饮料。呵呵”
心里知道,她一定来过了,可是已经又走了。还是受宠若惊的收好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好的盒子。是的,一杯一模一样的奶茶,依旧是她喜欢的苹果味,只是已经不是在那个夜里。
我站在玻璃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是花儿流溢的余香,是春雨润物的芬芳,是失而复得的希望,是我脚步里永远甩不掉的淡淡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