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从小聪明好学,奖状一张接着一张往家里拿,妈的眼里贮满笑,就连眉毛都喜不自禁的跳舞。我除了语文,其他各科成绩平平,最糟糕的是数学,简直惨不忍睹,基本徘徊在二三十分,很稳定,很稳定,稳定的让人揪心。妈看着我的成绩单,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姐的成绩为什么会这么好?曾经搜肠刮肚也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于她长了一颗大脑袋且后脑勺很突出。摸摸自己扁平的后脑勺,祈祷好心的神仙姐姐显灵,让我的后脑勺也突出来,比姐姐的还要突出!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脑袋依然如故,慢慢也就不再期望了。没有姐姐骄人的成绩可以讨妈的欢喜,就抢着做家务吧。拖地、洗碗、倒垃圾、拿长递短,样样都做的干脆利落。妈仍是不甚喜欢。始终不是那块料儿,做不了妈的面子。
妈喜欢安静,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常常是一个人,一杯水,一件没织好的毛衣,一天就过去了。我随了姑姑们的性子,爱热闹,爱玩笑,大大喇喇,风风火火。不要说上树掏鸟窝,不要说下河捉蝌蚪,更不要说衣服经常撕破口子,单是满头大汗,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和男孩子玩打仗的游戏,就已经把妈震惊地目瞪口呆了。妈就像完璧美玉,我就是那一点瑕疵,尽管细微,却也是妈的心头憾事。
上有姐姐的光芒四射,下有弟弟的招人喜欢,妈的目光总是越过我,越过我,越过我······纠结于考高中还是上中专时,没有征询妈的意见;伤心难过时,没有在妈的怀抱痛哭;工作中的迷茫疑惑,没有寻求妈的帮助。
和妈的关系就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总以为和妈是渐行渐远了。昨天妈来串门了,照例提着大包小包,“给你带点吃的,记着尝一下丸子,素的,专门给你做的。”泡菜,糖醋蒜,土鸡蛋,满满塞了一冰箱。这哪里是“一点”。我忍不住怪她“颈椎炎那么厉害,还提这么重的东西,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我来接你!”妈说我小时候怎样逗她开心,又是怎样惹她生气,林林总总,琐琐碎碎的记忆力里,总有我成长的痕迹。那一刻我笃信,妈是爱我的。
就在刚刚收到一条短信,是妈发来的。“明后天大幅降温,注意保暖!”此时我拿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正准备给她送过去。
原来我们一直很相爱,像世界上所有的母女一样爱得深沉,在漫漫日子里相互守望,彼此牵挂。我虽自诩百炼成钢,也终在妈的温情里化为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