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第一件事,删掉那个未接的电话。面对老妈的急切问意,末只有嗤笑几声应对,听口气她很满意好后生。那是你的事,不是我。末暗想。有意思的是好后生并没联系自己,末倒不见得失落,省了口舌,了了老妈的唠叨,落个清静。末其时心里有事分心,纠结,且无望,心里很寥落。这样晕沉沉郁郁的第三天,一个陌生号码在手机里跳跃着。末斜倚在宿舍单人小床头,有些犹疑,按下,对话展开:
你好!
呃。。。。。。是小叶吗?我是易显。
哦?哪个?哦,呃,你好!
嗯。。。。。。我这两天出差去了,所以今天才联系。
哦。
。。。。。。
一来一去,庆幸没见面。言语间的尴尬云蒸雾腾,既而多几句交谈才有袅袅散去之势。末仍发扬“真实自然”之风,坦言就互称姓名别带小什么,很古怪地矫情,甚而提到“呵呵,其实我对你印象并不好!”易显接问缘由,末想来还是不要太露为好,让人下不来台。模糊应答“以后再说吧”搪塞,心下想,谁知什么以后?挂了电话,才发觉有点口干了,想是刚才话多了点?好像吧!這樣連續好些天,晚上临近十点左右,易显的电话如约而至,两人渐渐言谈晏晏,相较初识,易显的话多了些,简约平实的语言风格,他说自己就是白开水一杯,白开水食而无味却缺其不可,末失笑开来,忆及初见时好后生形象瞬浮于前,倒觉这话实话得还有点哲意。末捋下心绪的话,侃起来是可把沉静的头衔用汹涌的言语淹没掉的。慢慢发觉,易显与自己的关系尽管在开门见山坦言印象不好后倒朋友般熟络起来。平淡如水的生活好似被嵌点进几尾玲珑恣游的小鱼儿,竟似有几分灵动了。当有一晚,末的手机在十点后依旧寂然平躺在小宿舍里大朵绽放的玫瑰床褥上时,一丝怅意划过心际,那么让人难以忽视,第二日第三日,平日里的这时,小宿舍里会有悠扬铃声响起,尔后人语款款,而事实上,小室里异样宁静。末终究没有掉入疑窦丛生里,毅然轻轻摁下删除键,所有的痕迹全部消失,连同心里那几丝分明彰显着的怅然。想想又不由失笑开来:故作神秘?欲擒故纵?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比舞场里有人主动邀你入池,才轻荡划几步来,那人又无故突兀转身离场,余下的彼人不奉出一个失神无措的表情是不是太对不起剧情发展?末这样想着,扑哧出声,这些天一板一眼的电波联系就当是生活中乍现的一朵小点缀吧,让人惊奇有凝注眸光动向的同时,亦可以轻易去了兴致。才这样洒脱地有所表现,那人叫易显的联系又在同样时候出现,有所解释,末也就相信着,这样的神出鬼没倒显得有牵动是可笑的了,存在,便应答,消失,就当浮云罢。如此交流,也算是异类了,末有了这样的结论。生活的眉目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觉得,春寒料峭呀!
这日,阳光晴好,与同事相偕闲逛回,手机铃响,末瞅,怔了片刻:“哦,有事?”
隐约可闻对方气息不稳:“我出差,恰经过你那!”
“这样啊,办完事了?”末觉得突然,不知如何应答。
“办完了,恰在回去途中!”
“哦。。。。。。。”末无言可接。这个时候打电话有点不寻常 ,什么意思?“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转念想随即出口相询,“你意思是 ?”
“我在车上,离你那不远呢!”
“哦,你,想到我这儿看看??”末斟酌着说出口。
“你不愿意那我就回去!”对方意图显山露水了,口气显得审慎。
“你真的到这边出差?”末犹处于脑震荡,“你真的到这儿了?要到我这来看看?”不觉又重复问话。
“对!我现在路上了。”
末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你真在路上,要到这来?来这做什么?”
“若你不愿意我来,那我回去就是了!”语气淡冷几分,“你不是说忘记我长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