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没看见谈雅,却看见了导师。
“老师?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死了吗?”我惊慌问道。
“你没死,是谈雅发短信给我,我才急忙赶到你家,幸好及时”
“小雅呢?她在哪里?”
“小雅,由于身体虚弱,没能抢救过来”导师哽咽着。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我吗?干吗要救我,你不知道我也是快死的人吗?”我大声嚎叫,拔掉吊针,像个疯子一样寻找着谈雅。导师紧跟着我,带我到了太平间,医生本想阻止,被导师拉开了。推开门,我跑进去,拉开了白布。可爱的人,静静躺在那里,你不怕孤独吗?不怕寂寞吗?可是我怕啊,手指划过谈雅成熟的脸庞,冰冷。当晚,我拒绝了任何人的阻拦,坚决出院了。空荡的房间毫无生气,死一般沉寂。我静静地打量着,内心卷起巨大的孤单与恐惧。最后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哭泣,双手用尽力气地砸在床上。手无力垂下,竟触到一张纸。我拿过纸,泪眼模糊地看着。
挚爱的老公: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别怪你导师,是我给她发的短信。我知道你一定会陪着我离开这个人世的,我也犹豫了好久,究竟应该怎么做,最后决定听天由命吧。倘若导师没有及时看到我的短信,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倘若她及时将你送到了医院就得看医生的医术了;倘若医生没有把你抢救过来,那你就原谅我的自私,我会有好多时间陪你,让你开心;倘若医生把你抢救过来了,也就是说你还不应该死,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倘若你没看到这封信,那自不必说;倘若你看到这封信了,就要好好活下去。原谅我,老公,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永远爱你,爱得一塌糊涂。我是一个幸运的女人,有你这个这么爱我的男人宠着,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好好活着,别为我的离去过分伤心,也不要怨天尤人。开心点,像以前我们一起的日子一样,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要是不开心的,我会不理你的。
爱你一生的老婆
我呆呆看着,在眼泪中沉沉睡去。夜风刺骨地吹着,我像一只雄鹰一般展翅飞翔,滚烫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口袋里攥着谈雅的照片。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望着空荡的房间发呆,不想动一下,房门发着沉闷的敲门声,犹豫了好久,我打开了门,导师站在门外,两眼通红,手也通红。我请导师进来,倒了一杯水给她。
“你,还好吧”导师似乎在斟酌着字句,我没有回答。良久,我闭上眼,又睁开,哽咽着。
“老师,你回去睡一觉吧,我没事,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了,谢谢你”导师疑惑地看了我好久,点点头,走了。我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不知道有几天,屋内烟雾弥漫。期间导师来过几次,我没有开门,发了一个短信“给我点时间”,没想到重新站起来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胡子拉查,脸都变了形,想起以前谈雅为我刮胡子的情景。我拿出剃须刀,开始刮着,我打开了浴室的水龙头,将水放得很大。我脱光了衣服,忍着烫人的热水,尽情嚎叫。去衣柜那衣服,看见衣柜里满满大多是小雅的衣裙,我抚摸着,耳旁似乎想起了小雅的责备。我穿起衣服,打开房门,屋外的阳光好刺眼,好久我才适应了。
过了几个月,我重新计划着自己的工作。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建立了一个自己的网站,专门帮人治疗心理,自己也在狠狠恶补着心理学的知识,每晚都要在大学教室里自习很晚才开车回家。我尽量挤出自己的时间写着小说,以前想过却总以为没有时间,没想到现在时间这么充足。每天我喝着自己调试的鸡尾酒,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调酒。我会隔些日子放自己的假,去一些名胜古迹游览。我将所有的钱捐献给了那些艾滋病患者,还认了一个女孩为女儿,没事的时候,我便带她去游玩,教她读书。我每天尽量让自己微笑,但晚上的孤寂袭来,让我猝不及防,每晚不知如何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