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和卫东是工艺班同学,他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班级里他海拔第一,我第二,女同学背后叫我们为正负无限大。篮球是他的最爱,我由于一年级时打篮球膝部受伤,那以后我改打排球,当然排球队也少不了卫东。我们班级排球队第一年便在全校联赛拿了亚军,当时我们仅仅组队一周,以后年年冠军,主力当然是我们两个。
二年级是他成了系体育部长,我做了宣传部长,这时兰便走入了我们的生活。
兰身材娇小,活泼伶俐,热情大方,在众多文艺部长竞选人员中脱颖而出,也点燃了卫东的爱情之火。送花、送电影票、黄昏窗下送歌的手段不断使出。但兰总是若即若离。
后来学校周末组织舞会,兰和我便经常在一起,舞会我们是主持搭档,兰还是交谊舞指导,当然我也经常成了她的舞伴,每当一起跳舞,我揽着她娇小的身体,她的手柔软而温暖,手心渗着细汗,目光迷离着,不时若有若无的自然的少女的体香侵略我的嗅觉,惬意而迷茫。之后成立“校园之声”广播电台,我当编辑,兰播音,因为要反映校园生活和感受,我不时写一写稿子,通过了便播出,兰几乎能背诵我的每一首诗。我投的稿子第一次被市级报纸刊登,我用稿费买了四斤蛇果叫着兰和卫东一起吃,过了两周,我无意中发现兰的抽屉里留着一个蛇果,在她的剪贴本里有着我的诗。
卫东经常悄悄跟我谈起追求兰的苦恼,我一边听一边心事重重。某一个下午,我和兰坐在校园树荫下的长椅上,兰把录音机的耳机递给我一个,让我和她一起听,里面正放着《婚礼进行曲》,我的心随着那庄重而明快的节奏不住颤抖,兰问我知道是什么曲子吗,我说不知道。我们都沉默。
后来兰接受了卫东的爱,卫东便不住把他们的事告诉我;后来我们毕业了,卫东领着我到兰家去,我坐在客厅里,兰给我们倒水,卫东跟了进厨房去,我隔着浅色的窗帘看到他们在拥抱、接吻。那时我体验了什么是真正的疼痛。再后来我们各奔东西,兰和卫东最终没有成为夫妻,也再无音讯。
有一种伤感叫回忆,有一种疼痛叫做失落。很多年都怕参加婚礼,更害怕《婚礼进行曲》响起来,那一瞬间头皮发麻,几近昏厥,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