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人有禁不住的微凉。是啊,又是一个秋天了。
开始,在一个秋天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找你吗?”程鹏直截了当地问,严肃里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感觉。“知道你刚才怎么跟别人说话的吗?什么态度?她不仅仅是评委,也是我曾经的部长,你不是想进学生会吗?首先就应该学会怎样与人相处。我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淘汰你,下一轮面试老师亲自把关,希望你好好表现。”
这样意想不到的状况对于刚上大一的小熹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她在大脑中找不到任何自己态度不好的蛛丝马迹但还是不住地点头,承认着自己的错误,因为她答应过爸爸,进入学生会,努力锻炼,呵!多么单纯的理由啊!
这就是小熹和程鹏的相遇,学生会的面试上,一个是学习部的部长,一个是来自大一的竞选者。
那时候的小熹,单纯如一张白纸,像所有刚刚脱离了地狱般高中生活的大一新生一样,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就向刚刚挨过了漫长冬季的小蜜蜂一样,平凡一如往日的绿草都会给它带来莫名的兴奋,空气里飘着满满的花香。啊!深吸一口气,自由的空气。
那个秋天,小熹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学生会成为学习部的一员。九月接下来的日子繁忙又绵长。新生舞会、新生大合唱比赛、篮球赛、统计学院各班出勤率,建立学生会新成员档案、制定值班表……
九月的时光很短,繁重的工作总是应接不暇。九月的黄昏很长,似乎总也走不出这焦头烂额的轮回。
无数次,在程鹏挂掉电话后,一脸沮丧的小熹跟米凡说:“我已经没有自己的生活了!”这时候,米凡就会从一行行张爱玲的缠绵里抬起头,“既然选择了,就要走下去。”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一个阳光温柔的午后,恼人的铃声吵醒了所有的酣睡。小熹刚抓起电话,就传来了那端的咆哮,“辰曦熹,你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中午开会吗!现在马上给我过来!”声音大得惊人。米凡对着刚被一盆凉水浇醒的小熹投来一脸同情。
三步并作两步刚刚跑到二楼转弯处就看到一脸严竣等在三楼的程鹏。小熹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的,低着头,不由自主地咬着嘴唇。果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已经是初冬了,金色的银杏叶落在被霜冻凝的绿地上,一片温暖。转过几圈的泪,还是“啪——”滑过睫毛。忘了是怎么结束的,只记得最后一句话“下不为例,你回去吧!”仍旧低着头,一步一步数着脚下的方砖。那个下午,小熹,第一次逃课了。她一直记得那个下午,晚霞是怎样一点一点淡出了黑夜的影子。
确实是忘了开会,但还是觉得委屈。而此时的她学会了沉默,面对一切的沉默。
“我不喜欢学生会。”终于开口,散在风里。更准确的说是不喜欢程鹏吧!回去吧!黑夜不会因为招人厌恶而停止出现,日月依然往复交替着前往人间。
像做梦一样,曾经那个任性霸道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小丫头哪去了呢!她自由任性的脚印或许就隐没在厚厚的落叶中、消融在一片积雪下了。
月亮和星星肩并着肩
寒假总是那么的容易转瞬即逝,元宵节的花灯还没点燃,同学们就被过早的开学日期催促着回了学校。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不停的改变。”吃饭的时候小熹又对着米凡大发感慨“可我的生活为什么一成不变呢!”关键的时刻手机又在不安份的震动。是程鹏。“喂,辰曦熹,X学院举办辩论赛,你也参加吧!我当初就是按照辩手的要求招你进来的,好好准备一下吧!没别的事了,我挂了。”“嘟……嘟……”
“现在要变了,只不过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机会,人生命运似乎也是如此,没有商量,没有同意与不同意,只有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