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男人,从我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视我如珍宝。他竭尽所能成全我所有他能成全的事,满足我所有他能够给予的一切,这个男人,我叫他父亲。
相信再难找到一个男人能像他这样视我如珍宝,任我飞翔、任我逍遥。而他,在我的心底也是无可替代的。
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没有干涉过。他说,趁着年轻,多出去闯闯;他说,不要担心家里,不要担心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由的飞翔吧;他说,钱留着自己花,不用寄回家给他,他不缺钱,一个人在外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不要为了给家里寄钱对自己苛刻;他说,虽然他不能给我太多,但总会尽力给我的未来存点钱;他说,你要坚强,你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有一天父母不在了,你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他说,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是你要想好,不要做会后悔的事情;……他说过很多、很多,有的我记住了,有的或许我忘记了,但是有一点我明白——在他的心里,我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宝贝——无可替代的珍宝!
二十几年来,他始终对我极尽纵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从没拒绝过。尽管如此,他也让我早早的明白了现实的残酷。他带领我走过荆棘,走过迷茫,尽可能地为我扫清前面的路,但同时也告诉我,人生的路上充满荆棘,所以要坚强面对,勇敢迎接,他虽然可以保护我让我保持纯真,但是我更应该清楚生活的真谛;早早的,他就放开了牵着我的手,他说,我的路还很长,终归,我自己的路应该由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人生不会总有人牵着为自己指引方向,人生是自己的,怎么走还得看自己;他说,有一天,他总是会离开我,所以我一定要学会自己生活……
多么感伤的话在他说出来,都变成了浓浓的爱,如老牛舐犊般没有一丝丝掺假的情,这是他给我的所有的一切——倾其所能!
今天,他老了,在不知不觉之中,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他从前的样子了。岁月是一把永恒的利刃,削刻的岂止是脸上的皱纹?今天的他早已没有了多年前的血气方刚,今天的他,更像个孩子,很容易生气,很在乎别人说的话,有很强的依赖性,渴望温暖却又害怕消融……突然的,我成了他心里的支柱,他害怕有一天我离开家就再也不回去,害怕有一天我背转身,抛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像当初我害怕他有一天会丢下我一样。
一直想有一天可以把他接到身边,但始终未能如愿,现实太残酷,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我,还没办法给他一个能安详地晒太阳的阳台。这个二十多年来始终视我如珍宝的男人,辛苦了大半生、倾尽所能养育我长大的男人,我要怎么回报他?
仅以此文,献给那些渐渐老去的父亲——纸鸢
后记:
渐凉的初冬,某个凌晨,我坐在电脑前,听着缓缓的琴声,想起了我远在故乡的父亲,想起了小时候很多事,想起了他宠溺我的那些甜腻的瞬间;感动之余,也感伤于他现在的样子——我留不住岁月的脚步,却也没办法给他一地的金黄;感伤于自己的单薄,没能给他撑起一片暖暖的夕阳……但愿他能一直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