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放假,我和妹妹就急不可待地收拾好行李,向老家奔去。
我们穿着厚厚的大衣上了火车,想想临行前,母亲在电话中千叮嘱万嘱咐,要我和妹妹穿足衣服,因为湖南老家下雪,听说可冷了。这把妹妹可乐坏了,因为自打她出生,就没见过几场大雪。她激动地路上一直念叨着,在火车的晃悠中我们进入了梦乡。
“雪,看呀,雪!”我被这叫声给惊醒,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是下铺,所以我很快地坐在窗外。天像晕开了的水墨画一样,阴阴沉沉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远远望去,视野中都是白的,所有的色彩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都被雪深深地覆盖着了。
我们都异常的激动,离雪的城市越近,说明我们离家就越近了,在外的游子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这次我没有告诉父亲母亲我和妹妹回来的具体时间,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在漫长的几个钟头后,火车终于停稳了,到了终点站——湖南常德。
刚下火车,我就被一股冷风吹得是直哆嗦,下意识地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周围冷得就像走进了一个大冰窖似的,我身上的大衣也显得异常的单薄。冷气无孔不入,刚刚在火车上热和的手一下子就冰凉冰凉的。妹妹比我是更狼狈,她从小就生活在深圳,哪里见过这冷天气。一下车,就打了几个喷嚏了。幸好我们运气好,一出火车站,就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哆哆嗦嗦地上了车,车上的暖气直扑脸上,才觉得僵硬了的脸有了一丝温暖。窗子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记得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喜欢在水雾上画画写字,哪怕手冻得像胡萝卜似的。儿时的我们可喜欢下雪天了。刚从被窝里起来就往外冲,在院子的雪堆里翻来覆去的,常常是玩到万家灯火起,家家饭飘香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回家。我用手轻轻一擦,窗外的世界立刻就清晰了:白茫茫的一片,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变得银装素裹。屋顶上,马路边,树枝上都被白的棉被覆盖,就连电线杆上的电线都变成了银白色的琴弦。雪依然在下着。原本枯黄无神的树,被雪花装点成了水晶树。抬头向远方望去,被白雪覆盖的花团宛如一位绿底白花衣的少女,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偶尔可以看到路边的几个堆好了的雪人,胖乎乎的,可爱极了。依稀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堆雪人的场景。是呀,好久没有回家了,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每次通电话,虽然父亲的话不多,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深沉的爱。车走得很快,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物,想着马上就要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家,马上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了,我不由得哼上了小曲。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了,但是路上很静,没有几个人。整个城市像是沉睡了一般,静的有点不真实。我不由得掐掐自己,那钻心的痛和妹妹的欢呼声告诉我是真的,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车在我们院子里停了下来。院子还是老样子,只是树更多了,停的车也更多了。在那几辆车中找寻着,没有我家的,顿时失望了。父亲和母亲肯定是出门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妹妹看着我失落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姐姐?”
“没事,只不过他们没在家。”我叹叹气。
“那我们怎么进去?等?”妹妹急得把声音升了几个调。
被妹妹这么一问,我心里就更没有谱了。难道真的为了给父母亲一个惊喜,在这个大雪天等着他们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母亲的笑,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家里一定有人,不管怎么样,家里一定有人给我开门。“不会的,家里总会有人的。“我坚定地说。
雪依然下着,我抖抖身上的雪,和妹妹上了楼。当我们搬着行李爬上三楼时,身上已经是火热火热的了。
“叮咚——“ 门开了,是一张陌生的脸,她看着我和妹妹还有巨大的行李箱,笑了:”是璇璇?你妈妈刚接到了电话,说你和你妹妹坐火车今天到家,她妆都没化就去火车站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