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相信,只要有爱,我们就会幸福的在一起。
再见到安阳,我没有向他说起有关齐岳的事情。我不想他们兄弟二人由此心生芥蒂。
看到他们有说有笑,我却又气不打一处来。安阳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兄弟是多么的不仗义啊!
随着课业的增紧,我和安阳的联系少了。后来的假期,我们也很少单独见面。安阳总托说忙,没有时间。而我把自己一直笼罩在那个八年之约承诺的光芒中。
去医院探望阿姨,有时会遇到安阳。他会静静地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倾听阿姨絮絮叨叨的说起他小时候的事。
“有些事情,阿姨都向我说起好几十遍了。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烦呢?”我歪着脑袋逗安阳。
“有些人,有些事,一辈子也不会厌倦。”他从后面抱住我,亲吻我的头发。
我感到,一滴滚烫的泪,落到了我的脖子里。
(三)
大三暑假,安阳一家仿佛从这个城市消失了。阿姨转院了,他们家也搬走了。我问齐岳,他却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即使我逼急了,他也干脆用沉默回应。
算了,我望着天空。安阳说过的,八年后,他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
我还残留着幻想,我相信他。
真是一个傻瓜啊,自欺欺人。
一天,妈妈突然说:“准备一下啊,明天你一个远房表姐结婚,去吃喜酒呢。”
“哪个远房表姐?”我漫不经心地问。
“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远房,叫杜晓莹的那个。小的时候,她在咱家住过一段时间,你净跟人家吵啊打啊的。”爸爸抢答。
“咳,早就不记得了。多少年没往来的亲戚,怎么一到结婚就往外冒?!”我有点不快。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结婚是喜事啊,再远也是亲戚。人家都请你了,你不去别人怎么看你?!……”妈妈又开始唠叨我。
“好吧。中国人啊,就是活在别人眼中的,得让别人看着欢喜,是不是啊?”我故意拖着长腔。
不过,也有可能,我过分独立而狭隘了。
“是托人介绍的,见过面了,孩子长得可真不错。人吧,也善良,就是穷了点。家里还有个生病的母亲,父亲离家出走了。唉,条件不好,要不也不会同意和我们家作亲呐。”远房表姐的母亲拉着我妈的手说长道短。
表姐的家境确实不好,有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家里全靠她们母女俩苦苦支撑,表姐也早早的辍了学。
“人好就行,钱不都是挣出来的嘛。只要别学晓莹她爸,什么都好说。”妈妈劝慰着。
“谁说不是啊。晓莹她弟弟还要上学,要不我也不舍得晓莹这么小就走。”表姨撩起衣襟揉她那发红的眼睛,“听说,那孩子的家里是因为打官司被人讹了,现在还在到处上诉。如果成功了,说不定还能回来一些钱,我也是自私的,抱着这个念头才把孩子嫁过去。”
听到这,我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压抑,心里烦乱的很,却又说不出为什么。算了,大喜日子,我愁眉苦脸的算什么事啊?!一转身,我钻进了表姐的房间里,陪她说话。
“新郎来了!”外面登时热闹起来。
我陪晓莹姐坐着,她的手因为紧张都冰凉了。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一群人簇拥着新郎走了进来,小家小户,穷苦人家,倒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当我抬起头来,看向那新郎的脸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五雷轰顶的感觉,一切喧闹声似乎都离我远去了,我被隔离在红尘之外。我的世界瞬间坍塌,周围的一切已经灰飞烟灭。
安阳,居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你吗?
我慌乱极了,或许我认错了人,他只是和安阳长得极像。可他那亟待逃离的目光和痛心的眼神使我的自我安慰无法成立。
我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世界一片白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