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晓婉的妈妈把一块鸡肉塞到她的碗里,“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子墨啊,多吃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晓婉的爸爸又给陈子墨夹了两块肉,“吃完叔叔开车送你回去!”
“啊……谢谢叔叔,不麻烦了……”陈子墨说出了他来晓婉家唯一的一句话,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到底说了没有。
吃完那顿饭,具体说是熬过那顿饭,陈子墨没有再做停留,趁他们都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他走出了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地方,他要回到原来的那片海。
过了晓婉家的门口,左转就是公交车站,这是黄金地段最鲜明的特征。他抬头看着马路边几点残存的白色,那场雪就在昨天。
“毛蛋,要不你还是打个车吧!”晓婉的爸爸从窗边探出头来。
陈子墨回头向他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径直地朝车站走去了。
Yes, I do!
陈子墨已经不想再去面对,不是逃避,不是为自己,而是远离,是为晓婉。于是新一届的文学社副社长休学了,没有人知道原因,也无暇去猜想,大学里本来就是来去匆匆,连文学社都很少成为话题。任凭谢晓婉找遍了整个学校,翻遍了大半个北京,都没能找到任何关于陈子墨的踪迹,也没有听说任何关于陈子墨的消息。
此刻的陈子墨正躲在远方的某个角落里等待这场梦的醒来,只是当那条短信到达的时候他知道,这场梦是不会醒了,因为这根本不是梦。你回来看看吧,出事了。是陈子墨的舍友发来的信息。
没有再犹豫,没有再迟疑,在那个雾天的下午,陈子墨回到了学校,校园里平常如前,好像他从未离开,只是周围多了不少的启事。当他走近的时候,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跳动减速,那些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寻人启事,内容如下:寻人,姓名毛蛋。他带走了我的心,他一天不把心还给我,我就在这等一天。我告诉你,我妈说的没错,我就是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我不要什么胭脂首饰,不要什么阿迪耐克,我只要你的心,你记住,你不是农民,我也不是公主!署名,君君。
那天晚上北京迎来了它的第二场雪,漫天的雪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漂亮。
“晓婉……”陈子墨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谢晓婉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哭出了声,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
“我在图书馆前面的矮亭等你。”说完,陈子墨如释重负。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熟悉的场景,陈子墨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女孩无论多么撒娇任性,都抹不掉一起走过的曾经。世界上有很多人相爱,却没有几个人彼此相知。他走向前紧紧抱住晓婉,任凭大雪肆无忌惮地飘落。
“君君,送你一个戒指。”
“你哪来的钱买戒指啊!”晓婉用力一把推开陈子墨。“我不是说了我不要你……”
“你看。”陈子墨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纸精心粘成的戒指。
谢晓婉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舍不得让幸福的泪水就这样轻易地滴落,每一片雪花仿佛都是他们曾经一起数过的星星,在他们身旁守护了十几年,就等那一刻向他们簇拥而来。
“Do you love me?”
谢晓婉缓缓地伸出手,雪花是最纯洁的证明……
“Yes, I 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