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季节,北雁还未南飞去,空气中却微微有了些湿润润的凉意,虽用不着线衫,但早晚的时候,单衣外也需得罩件外套。
中午的时候,天色有些阴郁,手捧一杯清茶,让微热的茶杯贴着脸颊,然后看着那些氤氲的水汽从眼前慢慢扩散开来,模糊了视线。突然间我想到很多,想到了昨天回家途中路过的一棵田间的老树,想到了清晨起来看见天花板上的一缕光线,以及好几年前的这个时候,一些人一些事,淡淡的,却无法忘怀…………
可不可以喜欢他一次呢,我曾经这样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只是偷偷地喜欢就可以了,真的,不用任何人知道。这是不是有些幼稚呢,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那些秋日微凉的风,吹过那年窗外高大的水杉,也吹过我们单薄而清澈的青春,那些日子里,我们六点半出操,七点钟晨读,我们骑单车,一起在同一个教室里做眼保健操,我们像是未曾出芽的种子,不曾绽放的花儿,包裹在面粉袋似的肥大校服里,就像是在地母盖亚的温暖的土壤里,安全而自我地孕育着各自最单纯的梦想。
我跟他初中三年在一起说过的话,加在一起,应该不超半节课的时间,虽然他只坐在我后排的后排。而我只是默默地看他说笑打闹,假装不经意地一瞥眼,向他微笑。和人聊天,我绝不先提起他,但总是希望别人将他提及,然后随声应两句,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他的点点滴滴。我不好意思先看他,所以总是希望他能站在公众的场合,借机看他几眼,他说的笑话,即使不好笑,自己也能笑很久很久。
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是班里第一次开会,那时我们用的教室是上世纪50年代的老房子,有着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我们的教室。那一次他迟到了,我听见门外走廊里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然后面前那扇阖上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满头是汗的男孩子就这样闯进了我的生命,走廊上的微微的光亮映衬在他身后,他蓝色的T恤,肤色有着淡淡的古铜的光泽,
“为什么迟到?”班主任问他。
“我,我,我给我妹妹买本子去了”他挠挠头,笑着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快点找个位置坐下来吧,开学的第一天就迟到。”
我看他在最后一排坐下来,吐了吐舌头,擦着头上的汗珠,侧头望着窗外已经开始泛黄的水杉树。
秋季运动会开始了,不参加的同学也必须到场。我们坐在运动场周围为自己班上的运动员呐喊助威,当没有班上同学参加比赛的时候,大家就打牌玩。我不会打牌,就把家里的一副五子棋带去了,和几个死党躲在拐角里下棋。无关紧要的比赛无聊,但下棋也不见得有趣多少,第二天上午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个朋友就有事的有事,开溜的开溜,走得一个都不剩,只剩下一个没出息的我,担心老师突然出现点名签到。棋是没法下了,我准备收拾棋盘,等待比赛散场。这时候他却突然走了过来,他穿条纹的T恤,脸上浅浅的酒窝里酝酿着秋日的阳光与微笑,我开始后悔早上没把那缕翘起来的刘海给弄平整了, 我猜想这时它一定很丑很丑吧。“我们下盘棋吧”,他低头对我说,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在对我说话,几乎是愣住了,
“啊?”
“不可以吗?”
“不是啊,坐吧~”
我强装平静地点头微笑,心里却掩不住地尖叫舞蹈,上蹦下跳。于是我们开始在凳子上将纸质的简易棋盘展开,可是刚走了两步,就开始刮起了大风,风把棋盘和木质的棋子都吹散了,棋子落了一地,我们慌忙去收拾残局,重新布阵,可是刚收拾好,上午的比赛就结束了,“下次吧”他歪了一下头说道,下午开始下雨,运动会取消了,那盘未下完的棋也就不了了之。
初三了,生活开始紧张,但大家总是会找点小乐子寻开心。我会点画画,一天课间的时候,我在后排女生的手上画莲花玩,他正好路过,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