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埋进臂弯里,哽咽着:“你……别安慰我,你……不……知道……越安慰越让人想哭吗……”他也就不语了,坐在一旁抽了半个小时的卫生纸,我不知道怎么就哭了那么久,明明不全是因他,但是那次似乎是一种释放,因为自那之后我对男生的畏惧消减了不少。
后来我给他讲述那个停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时,他调侃道:“你难道不知道‘男生的头女生的腰’是不能碰的吗?”
“可那时候我们都没腰他怎么知道这些?”
“那是因为你笨啊!”
菜票和钙片,我收下了,条件是教他画画,有效期为一学期,如果教得好会有额外奖励,他以此为理由买给我用不完的彩铅和各种绘画本,我的画技长了不少,他却依然只会画汽车和机器人。他从不过问我的家庭情况,不问也可以猜到,而我根据他的菜票猜测他是食堂工作人员的儿子。当我向他问起以前的同桌时,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而不语,我突然发现他长得不像三德子,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在我沉思之际他突然冒出一句:“你那同桌长得是好看,不过没你耐看。”
他生日的时候,我自制了一张生日卡片,上面画满了各种图案,写满了祝福语。不是不舍得花钱,是想送给他有意义的东西,但是看到他收到的礼物全部是买来的时,我没有勇气了,想了许久,终于决定不送了,把卡片夹在了课本里。他来找我要礼物时,我说:“你有那么多了,不介意少我一份吧?”他一只手拍着桌子,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掏出了那张卡片,略带痞气的说:“那这个是啥?我看看,上面写着——”
“不许念!”我跳起来去抓卡片,不小心把他的手臂划出了一道浅浅的挖痕,他看着痕迹,笑着说:“This is the best present I have received。”我愣住了,心想一向英语很烂的他怎么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英文,谁知他又说:“I mean this。”手里挥舞着我送的卡片。
其实当是并不懂什么是爱情,老师每天都会关注班里的最新动态然后劝我们不要摘青苹果,摘下来硬生生地捂成熟只会捂出满心的疹子。我也从没想过要去摘什么青苹果,一心想着好好学习再天天向上。
只是老师说的次数多了,我便开始在心里问自己,我们之间的感情算什么,似乎是在友情和爱情的分界线边缘打滑,又不知道下一步会滑向那一边,而我,对他却越来越依赖。于是,在不知道之前,我只能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感情越界,对他也不再如之前那样坦率了,有时候在路上相遇,明明看着他带着微笑走过来,我却假装扭头看天,或者弯腰系鞋带,或者低头看扣子;下课后他和我说话,我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爱理不理;请教问题时,我很不耐烦的告诉他答案在哪自己找。我知道这样肯定让他很尴尬,但我没有其它方法,那个时候谁拥有爱情谁就会惹来非议,就是坏学生,就是思想不单纯的学生。我一直单纯的以为这样的做法他可以理解,但是长大后方知男生在某些方面是比女生迟钝的,他们不会明白,他们会认为躲避是因为讨厌他。
他后来的转变也许是为了激我,如果这种想法不算是我的自作多情。
他每天和班上的几个贪玩的男生女生一起谈笑风生,下课后到别的班级看班花,放学后进网吧,炫富似的一天换一套衣服,没事就请人吃阿尔卑斯糖。我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四目相对时,都像被针刺了一样迅速的闪开。看着他每天在班里班外穿梭游荡,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有时候,盯着他的背影我会走神一下午,即使他不再座位上,我也会那样子呆看着,想着我往他帽子了塞东西的情景……
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专心学习,既然不能让自己喜欢继续喜欢他,那就讨厌他吧。我拿出白纸,在上面写满了他的缺点,写完之后一看,竟全是他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