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几年,终于又回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高中校园,抬头看东边教学楼五楼的那扇窗,想到自己曾喜欢坐在那里默默注视校门口青青的杨柳与娇艳的花朵,也是在那个位置我邂逅了同桌的你。
知道吗?第一次走进教室就看到你闭着双眼,歪歪斜斜地躺在窗户旁,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从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很自负的人。果然,脾气爆的像头牛,别人跟你话不过三句,你随时都有跟人家拼命的架势。跟你说话人人都吊着颗心,跟逃命似的,你那双忧郁而深沉的眸子折射出来的是令人心碎的冷漠与深邃,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你会那样。当原本一张阳光而帅气的脸上写上令人恐惧的忧郁二字时,它就不那么美了,你知道吗?
在后来的日子我会时不时注意一下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你,从来没有笑容却无拘无束,我甚至有时会天真的想也许我可以改变你呢,这个念头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人却没有人跟他交流,整天苦丧着一张脸,必定是很孤寂的,对吗?
上学的日子,大家都喜欢说我们从四面八方聚到一起就是一种缘分,那么我跟你同桌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呢。其实,跟你同桌是我害怕的,那意味着我就要开始小心翼翼的生活了,因为我怕看到你火冒三丈的样子。在一次课堂上,老师讲解诗词,与你理解的不同,你说出了你的想法,那在别人看来几近荒谬的相法,老师跟你解释不通,你反驳了老师,尔后重重地摔门而去。我是在后来才听说老师去找你,买了好多东西去看你。直到第二天下午,你才又悄悄坐回到了教室最后面,窗台上的一盆鲜花枯萎了,你将它整个儿丢进了垃圾桶。也是在那天下午,老师强制性的命令我坐到你身边的空位上去,我相信那一刻全班同学的脸上都写上了担忧与惊讶,和你坐过同桌的人其实也不少,他们都说你是疯子,我不相信,你知道吗?那一刻老师眼里的坚定不容置疑,当我低下头拿起课本时我眼里噙满了泪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当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你身边时,你没有抬头看我,甚至没有移开你踩在我即将要坐上去的椅子上的左脚,我在那张桌子旁站了良久,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控制着不让泪掉下来。你没有任何表情地突然站了起来,你知道吗,那一刻全班同学都被你吓着了,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可你却走到我原来的课桌前,搬起那装满书的小小的桌子,放到你边上,然后搬过去一张空课桌,还擦干净了椅子,我看到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很快的。
谢谢你愿意和我做同桌。等我坐下来后,你悄悄对我说。
我看到你满眼的信任与泪光,我知道,有时孤寂是一种享受,可有时却会成为毒药,那一剂毒药在你心里到底有多深?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你帮我把书桌整理好,那天,我的书桌上有了从未有过的整洁,只是两张课桌间始终有一道一寸宽的缝隙,我知道,它可能永远也合不上。
我们的同桌生活平淡如水,你脾气也好了很多,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不喜欢老师,你故意在她的课上迟到。老师每天进门都会走到我身边,习惯性的问我:“他人呢?”“好象去上厕所了吧”,我总是这样提你打掩护,可我终究怕你一早上都不来怎么办,还好,你每天都来。也许,当岁月的风悄无声息的吹过了二十个春秋时,你所承载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你不让我盯着你的眼睛看,直到有一天,你说:“你的眼睛让我感到害怕”。可你知道吗,那是鼓励与信任的眼神。看到你早晨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眼角还带着泪花,是种颓废地无可救药的心灰意冷。你伏在桌上轻轻啜泣,用小刀在胳膊上刻着什么,血肉模糊,“别这样,好吗?”我试探着说。你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每到这时,就是我害怕你的眼神了,凶神恶煞地,让我难过。
冬天的早晨,寒风凛冽,特别是北方的冬天,很冷,窗户上流下来的水汽像眼泪一样一道道的。那个早上,我见你心情不错,就问你要不要帮你带早餐回来,你很高兴地说好又说算了。可我还是买了,买了两个饼,带回教室,放在你手边。“快吃吧,要不就凉了”,你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用那我害怕的眼睛盯着我,那一刻我真的好害怕,因为你哭了,知道吗,你塞过来一块钱又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伤害了我”。听到这话时,我有些不知所措,有一种内疚感,“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医生说我有抑郁症”,你不缓不急地说,“你可以不用理我的……”,良久,你艰难地挤出一脸的笑容。我想知道,那夹杂着泪水的欢笑,到底是辛酸还是幸福,抑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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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总是伤人最深的感情,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悲伤,有人敢于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