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我执著地走进麦田,看见蝴蝶在金黄的麦野上起舞,在小径的草花上驻足。
五月,你在遥远的北京,当你踏进学院工作之门的一刹那,一个时代开始了,一个时代结束了。
据说:亚马孙丛林的蝴蝶轻轻拍打一下翅膀,可能在美国得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那年,你送我一框蝴蝶标本。佛碟——产地泰国,斑粉蝶——产地海南,青凤碟——产地云南,紫蛱蝶——产地内蒙……
你走后,我就把它挂在床头,看见这些蝴蝶,我就仿若置身于雨林、青山、繁花和草原。蝴蝶绕着我起舞,我,可是你梦中的花?
张爱玲说:每一只蝴蝶都是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的前身。
金黄的麦子,连着太阳,金黄的大地,闪着悦目的光芒。你在的时候,这里曾经是苗绿花黄的初春,曾经是稻花青草的盛夏,曾经是秸秆铺排的深秋,也曾是银装素裹的严冬……
沿着这条路,也能走到你的所在,大学、工作、留校,脚下是寒来暑往的季节变换,身边可是美女如云的“天上人间”?
突然感觉到:床头镜框里的蝴蝶就是“天上人间”的十大花魁,风华绝代,艳丽而凄迷。
我喜欢走进田野,特别的五月,麦子泛黄,泛黄,等待光芒四射。我喜欢跟着一只蝴蝶起舞,看着它在小径的草花上徘徊,往事便在花枝上摇晃。一只飞越田野的蝴蝶,又将向田野飞去,只有我为它一刻的驻足,而屏息默叹。
我喜欢走在这里,就好像你走在都市的街头,高铁城轨是你的脉搏,高楼大厦是你的麦子。你是时代的弄潮儿,也是舞在麦野里的蝴蝶。
戴望舒《白蝴蝶》:给什么智慧给我,小小的白蝴蝶,翻开了空白之页,合上了空白之页……
我还穿着当年的便装,把当年的别离洒在麦地里。手提箱里是沉甸甸的情感,目光里是即知的未知,车门渐合,车头向着北京,天渐亮。
我还穿着当年的便装,一袭红纱黑裙,在麦地里起舞,风卷起麦浪如澎湃的沧海。过沧海,我是彼岸不老的花,等你归来——
沧海上升起了一朵云,
是那只小小的蝴蝶,
在麦野上飞,
一片翼,展开了斑斓的梦,
一片翼,堆砌了日月和四季。
许,谁与我同看?
帘外繁花影,村上午烟炊,
伴汝鹧鸪声,骄日中天里,
化作巫山云,飞过沧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