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声声,和着阴湿的天气、暗淡的天光,让人有种昏昏然的懒散。
想想,自己其实就是在这么个气候出生,来到尘世的,免不得感慨万千。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初夏,这样的暮春。
这些声色气味,给人一种执着等待的暗示:等待雨,等待烈日,等待心灵和身体深处某个东西慢慢醒来。
布谷清唱。
是独唱还是对唱无从知道,但是这歌声与爱情有关。
他一定是在求爱,一声一句,一板一眼。这倾诉的恒心和勇气是不是早就在人间消失了呢,唯有草木,唯有鸟兽矢志不渝的坚守这古老的仪式。
想问问布谷:你的歌咏真的就有人在听吗?你孤独歌唱的时候就没有张开眼睛看看四周吗?看树木忙着抽芽,看草儿慌着吐绿,看花儿紧着装扮,看蜂蝶乱着采摘?还有人们的匆匆形色,还有路上车水马龙,谁能听到你的声音呢?你的那个独唱,声音不大,节奏固定,不紧不慢,引人酣睡。
布谷没理我,自顾继续“咕咕咕咕”清唱,直至暮色低垂。
它稍稍休息,慢慢转过高傲的小脑壳:你认为你是听众吗?不。
你看草木无声,清风失语,朝朝暮暮的静寂是在等什么呢?他们和我一起,其实是在等待我那不确定的爱人。
我的歌声不紧不慢,因为我不急。我的等待从来不和焦虑同行,我爱人到来的步伐无论怎么走,都是我最爱的姿态。
树木花草,车水马龙,乃至楼上窗后面的你,其实都是我爱情歌咏的前景和背景。而我的舞台上,只有两个主角,除了作为歌者的我,就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爱人。
布谷休憩片刻,又开始歌唱了。那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忽然就让人联想到了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