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清澈溪边洗衣的女人,有时会编织几张席子,用洁白的芦苇织的;他是田间劳作的男人,闲时坐在田垄抽着烟斗,一圈圈的白烟散在蓝蓝的天空。
男人和女人,他们很和睦。黄昏时,他们会搬着矮矮的凳子到外,互相依靠着,拉着家常,看到那轮橘色的太阳落下,有片芦苇在夕晖下闪着迷人的光彩。
男人有时会轻微的叹息,田里有几根细长的水稻昨夜被风吹倒,稻谷还绿着呢。
女人会接着谈,早时,我洗衣见到荷塘里有几株莲花开了,可好看哩!
就着样,他们我一句你一句地拉着家常,直到天边的太阳“扑通”地溜进水里不见了。他们才会把凳子搬回屋里去。
屋里窗台上,有一盆花,是男人在田垄里发现它的,叫不出啥名字。那盆花开着又大又红的花朵,嫩嫩艳丽的花瓣重重叠叠地开着,瘦长的杆上有密密麻麻的叶子,叶子是淡绿色的,生机勃勃地映衬着那奇大的红花。土壤湿湿的,似乎有股荷花香味,其实是女人刚刚给它浇水的,就是溪边的水。
回到屋里,拉开灯,灯光有点模糊。打开那台破旧的黑白电视机。有时,他们会看到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和穿西装的男人争吵着,房内一片狼藉,椅子被揿翻在地上,房间湿淋淋的,有一个个黑色的脚印,还有几朵大大的花站在光秃秃的枝杆上。
他们把电视闲放在一旁,来到窗边,月光泻在那盆红花上,绿叶中。他们呼吸着怡人的空气,谈着笑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从溪边的芦苇尖上溜走,日子行走过滔滔的稻海……
女人老了,男人也老了,惟一不老的是他们的生活,女人靠着男人,他们活出了生命的最美。
红花依着绿叶,绿叶衬着红花,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