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风在可可的指尖翩跹,绕不出温柔的暖。他们的第二个冬季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突然得令人感到无措。就像那种说不上是朋友也不能说是陌生人的不速之客意外的登门造访,是该盛情款待抑或淡淡回绝。
让可可感到压抑的不仅仅是天气,更多的是自己的情绪。可可感觉心中好像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沸腾的思绪急需一个出口来宣泄,哪怕仅仅是一扇只能透进阳光的窗,驱散掉阴霾给点温暖。又好像自己小小的心房承受着千万斤的重量,总是沉甸甸的。可可甚至盼望着找到一个可以撬起烦恼的支点,还心灵一份清爽。奇怪的是,那种不知名的心情在心里盘旋着,一圈圈不知疲倦地缠绕,越来越杂乱,分不清轻重,理不清头绪,挥之不去,却可以召之即来。可可甚至讨厌起自己来了。为自己无法解救的那颗脆弱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自己一遍遍陵迟着。
当 “曾经”这个词毫不犹豫地与可可脑海中的回忆相互碰撞时,擦出的火花迅速蔓延毫不留情地把她烧成了灰烬。
曾经,风很喜欢拉着可可的手,他抚过她每一根指尖,摩挲着她手心的每一条纹路,仿佛那是他珍视的宝物。他们总是十指相扣,共同经历那些美丽的路途。曾经,风会和可可一起写恋爱日记,把每天遇到的开心事或者想分享的甜蜜感言记录着,每一个字里行间都散发着爱的清香。曾经,风会每天给可可发一条爱的短信,那么绵长温情的文字里饱含着丝丝心动。曾经,可可的心一点点被带入风编织的缠绵甜腻的网中,以为那将是永远的呵护。曾经……风为可可留下太多曾经的美好,足够她落寞地用右手抚上左手的指尖祭奠着过去。
如今,可可的心已布满风的影子,陷落进爱的迷雾。而眼前的风却日渐模糊。他依旧温柔着却似乎降了温度,他会说:“可可,别闹了。”语气中透着丝丝厌烦。他依旧深情着却好像没了行动,他们爱的日记在风的手中愈留愈久,可可很想知道那些爱的片段最后被遗弃在了哪里,却始终不敢去提。他们的短信仿佛成了例行公事,生活的琐碎代替了窝心的甜言。他渐渐忙起来,不再黏着自己,他说爱需要空间。如今……当可可感受着自己狂热的爱时,风仿佛已日渐远离爱癫狂的边缘。
各种琐碎的争吵如寒风呼啸而来,他们找不到拥抱的理由迷失了爱的方向。
可可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些普通的话语在恋人听来显得特别刺耳,只言片语都可以成为争吵的理由。可可有种幻觉,自己成了一只长满硬刺的刺猬,可爱却充满攻击性。仿佛只有刺痛风的心,看着他眼中的伤痛,感受自己快要爆炸的怒火以及肆意蔓延的悲哀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是鲜活的。
萧瑟的冬夜展开他的怀抱容纳万千世界。
又是一个情景再现。可可想,如果此刻你把我拥入怀里,不管我怎么挣扎你都不会放开你强有力的臂膀。然后在我耳边深情地低诉:“可可,你是我的宝贝!”抑或只是用手掌包裹我如冰的指,哪怕带来一点温度。那么,我会收起周身的尖刺变得温暖吧。可是风好像总是那么不解风情,先是无措地站在可可的身边让时间流逝,沉默沉默,如雪花般飘下片片沉默,沾湿了彼此的肩头。随后变得有点烦躁起来,一副请你不要无理取闹的表情。两个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站在狂风中可可更感冰冷。恨恨地瞪了风一眼,转身就走。风紧跟其后,随着她的脚步忽快忽慢。
“跟着我干什么?”
“我要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把我送回去。”我需要的是你的挽留,可可在心里悄悄补了这么一句。
“亲自把你送到我才可以安心。”
可可愣了一下,抬头看见风一脸坚定的模样,心不由得动了一下。憋在心里的那些混沌瞬间都变轻了,变淡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可可想着每次外出,不管多晚多累,不管走的是哪条路,风都把可可送到大门外。无一例外。记得有一次可可调皮地想着送他一次,最后还是没能抵过风的坚持。那时还嘲笑他的固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