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上的月儿依然圆圆,清凉的深秋依然故我,不仅黯然神伤。
那一天也应该是月圆之夜,片片浮云在月亮的脸前荡来荡去,似乎要抚平几世的叹息,他们却无意欣赏美丽或苍白的月光。
头影着一轮孤月,朦胧的清烛燃在眼前,相对无言。喝杯酒吧,他打破了深秋的沉默。淡淡啤酒花的甘甜游荡在眼神的延伸之处,透过浅色的酒杯,是一双期待的眼神。
“干杯。”她毅然举起酒杯,在泪花闪烁中把一杯他专门点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你还好吗?”他望着她的眼睛。
“不太好,只有无助的等待。”
“天凉了,”他躲过她的眼睛,“注意身体。”
“我也想陪你尝尝啤酒苦涩的味道。”
“不要吧,你会醉的。”
“我想喝吗,今生陪你醉一次已经够了。”她撒着娇,但仍然含着苦涩的笑。
“好吧。”他为她斟满一杯啤酒,手有些颤抖,啤酒洒出了酒杯。
“你现在已经醉了吗?”她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那双温暖的小手透着少女的清香。
时间似乎静止了,窗外隆隆的车声渐渐的远去。
“好了,我们喝酒吧,为了今天的沉重和明天的未知。”他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抽回手举起酒杯。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祈祷,希望你能陪我到终生。”她喝了三杯啤酒后,明显的有些醉了。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虽然有些苦涩。“呵呵,我明白的,我会记住的你的,一生的思念就从这里开始了。”
走在大街上,月光真如流水般泻在他们的身上,清凉的空气里萦绕着寒意。
“你有些醉了,到我的住处坐一会吧。”
她不置可否,软软的靠在他的肩上。
“你真傻,”她因酒的作用有些朦胧的眼睛毫无顾忌的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服务员我们是同学呢?”
“我不想留下终生的遗憾,你应该理解我的。”
又是沉默,可是又似乎心灵在交流什么。
“陪我逛逛这个小城吧,虽然夜晚。”
她递过自行车钥匙,一种触电的感觉从指端传了过来,他的心不由得针扎似的痛了起来。
坐在自行车上,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来吧,我带着你。”
“不,”她跳上自行车的前梁,调皮的露出一对小虎牙“应该是我带着你。”
“呵呵,随你了,”他第一次拥着一个少女成熟的身躯,有些慌乱,“走了,到哪去?”
“在我的故土上我说了算,开车吧。”
伴着明媚的月光,习习秋风在耳边飞过,他呵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耳边,在斑斑驳驳的小巷里,他熟练的操纵着自行车,但仍然不能避免颠簸,她不禁回身抱紧了他的腰,“我希望这是永远。”
陪她看了,应该是听了她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小城的灯光渐渐的暗了下来,蛐蛐在路边欢快的鸣叫着,似乎为他们壮行,又似乎在鸣响无奈的回音。
“我们坐坐吧,也许今后再没有机会了。”在烈士陵园的外面,她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和皎洁的月光,忧伤的心情在陵园的上空徘徊,他感觉到来自身边的颤抖。
“你冷吗?穿上我的衣服吧。”
“抱紧我,我感觉不到明天你是否存在。”
“傻丫头,”他心痛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吗?不要记着朝夕相处,只要记得在远方有一份牵挂就可以了。我们即使不会终生相伴,相信我们的心会在一起的,永远,永远。”
“还记得我的祈祷吗?我希望你能幸福一生的。”她的泪慢慢的溢出秀美的眼睛,在微弱月光下悄悄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