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努力让自己相信他是一个好老公,我正过着平静安稳的好日子,在人前,我们有那么多人羡慕。然而,这些都是骗人的,他或许早就已经不爱我,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只是大家都遵守游戏规划,都需要一个家、一个老公和老婆一起过日子。
当一切都不能顺利运转了,需要我去迎合才能维持时,我开始不再对他存在幻想。
终于,他不太回家了。
离婚,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对于出现情变的婚姻来说,离婚就是对犯错的一方最大的宽容。如果不离婚的话,受难的也是无辜的一方,但通常为了惩罚出轨的一方,另一方是不肯轻易放手的。
我觉得最大的嘲弄是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把最年轻的生命和最纯净的感情给了一个爱无能的男人。我要报复他,我开始在他不回家的夜晚与陌生男人偷情。他喜欢少女,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少男。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8个。如果我遇上第9个男人是个好男人的话,我才会恶狠狠地离开他,我比他年轻,我一定可以赢他的。
刚开始时我觉得很满足,慢慢地我觉得自己像惯性一样收不回来,我突然发觉这样失去的太多了,在每一个男人身上我都要变本加利地补回来,像股价一样实行报复性反弹。
女人的堕落好像一瞬间的事,虽然事后总会有负罪感。
我偏向于找比我小的男人,他们热情、有激情、有无尽的精力。在这些经验略嫌不足的男人面前,我知道自己的形象是迷惑人的。我要他们非常地温柔、耐心、听话对我无比的体贴。多情些的男孩会幻想着和我结婚,每一次我都在心中苦笑。我已经很少去想将来。
在我眼里只有这些积少成多的数字。
我已经分辩不清出自己是否真的就很快乐,从数量上来讲,我是赢了的,同时--我也发现这种没有感情的两性生活只会让我更加讨厌。我对这种报复方式已经厌倦很久了。我只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继续我真正的婚姻生活。
我期待着第9个男人的出现。
可是在这个20岁的女孩就要登征婚广告的城市,30岁的我,有着并不短暂的婚史,恐怕只能等着四五十岁的男人的挑捡了。同龄的男人是不会关注我的了。何况,我是一个并不俗气的女人,眼光也刁钻得很。
随着报复的心渐渐平息,开始总结自己从中受到的伤害。至于别人,我伤心地想,能够伤害的是那些在乎我的男人,那最终报复的,又是谁呢?
我没有再跟强玩任何数字游戏了,平静地离了婚,一切都简单得很,我不再和他争任何东西,只想安安静静地尽可能地保全我自己。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没遇见过他、没有和他结婚、没有展开过疯狂的报复计划,我希望能够回到任何一个起点,我的心灵都将会纯净很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我开始寻找我的第9个男人。我的目标是单身汉,对于已婚男人没有一丝兴趣,就好像骗子不会对骗子有兴趣一样。何况,他们的背后随时会有一个女人跳出来和我理论。我喜欢运动型的男生,也许是年龄的关系,我喜欢他们年轻有力的拥抱。
晖出现在那片偏远无人的海滩时,我一眼就发现了进入视野的猎物,他有着稚气未脱的闪烁的双眸。没费什么力气,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轻松熟识地聊天。我们讲起了各自有趣的故事和经历。我告诉他过去不会游泳的时候,坐船时总是心惊胆颤,担心船会像铁达尼号一样沉入海底。以至于夜晚的噩梦,常常是滔天巨浪将自己卷走,淹没……谈话间,他突然跑开了,我望着他健硕的身影,正觉得奇怪的当儿,他举着一盒雪糕回来:
“这么可怕的经历,吃点雪糕压压惊!”
晖的眼神里分明是关爱。
20岁不到的他有着良骏一样闪光的皮肤,还有绵羊一般善良温驯的眼神。我从中读得到,我使他迷惑。
他的确迷上了我,每天睡前,我都会收到他的电话,他急于要证实我有没有想念他,他有很多躁动的情话急于诉说,甚至会问我要不要结婚或生一个小孩出来玩的傻话。有了晖之后,我可以体会到多少男人卑琐的快慰--可以给自己极度缺乏的自信心添上一件纸糊的外衣。可除了虚荣和心灵和空虚,又能说明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