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正无聊的时候,杨易安打来电话,声音沙哑,暗含着那种失意之后的颓废,我故意调侃他,套用现成的广告词。
咋了,哥们儿,让人给煮了。
杨易安是我的哥们儿,从不大不小的时候认识到现如今,我们还能保持着这纯洁的同志友谊,在旁人看来简直比登山还难,难得有时连杨易安也不敢相信。他摸着我的脑袋说,秦木木,你是第一个一直离我很近,又未被我摧残过的花朵。
我一个巴掌打过去,十指通红的开始叫疼。我讨厌杨易安对我的这种嬉皮笑脸。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把我踢出了女人的行列,他指着我排骨似的身材,向着他的女人起誓说,就算是把我和他扔进同一个浴室,他也会全身而退。
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诅咒他,天天都盼着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地离他而去,然后我躲在暗处里,看着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在心里不停地叫唱。当然,这是杨易安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一直陪着他借酒消愁的我,不知当时的心里有多得意。
我知道这一次又有一个女人离他而去,我装作同情他的样子,尽量让声音变得柔和些。我说别伤心,晚上我陪你去单行道喝酒去。又是喝酒?杨易安在电话那头声音大得震得我耳膜发疼,然后我可以想像得出,电话机在杨易安手里像一枚炸弹一样,向着地板飞奔而去。
这小子怎么了?我呆在原地自言自语,这种失意对于他来说又不是第一次,怎会是如此一副未曾有过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B
我陪着杨易安一杯一杯地喝酒,然后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变得不清醒起来。整个晚上,杨易安都在絮絮不停地跟我讲沈菲,一个我不熟悉又跟他关系非同一般的女人。
我狠狠地敲了杨易安一个栗暴,声色俱厉地对他逼供,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招惹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竟把自己弄得一副不是人也不是鬼的样子。杨易安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痴痴地看着我,仿佛坐在他对面的就是沈菲。
菲。杨易安看着我说,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地去爱另一个女人。然后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看样子似乎能淹没整个酒吧。
我使劲地踢了杨易安一脚,暗骂他的没出息,看来古人说的那句自古红颜多祸水,一点也没有错,居然连一向刀枪不入的他都能如此黯然憔悴,更何况旁人。我让酒保给杨易安喝最浓最烈的酒,然后看着他轰然倒地不再起来。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狠心,不过看他那样子是想不醉不归,倒不如了他的心愿。找了人帮忙,一起把他扔进出租车。心里不由得为自己叫苦,只盼这样的夜晚,他不会从酒里哭着醒来,而我也懒得照顾。
只是沈菲,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够让我的心也没来由的加快,在杨易安冲着我哭的时候,心里面一下变得空空落落的。
C
从杨易安的手机里知道了沈菲的电话号码,用座机在深夜里给她打了过去。
易安?良久,电话那端迟疑的吐出两个字。
不,是我,他的哥们儿,秦木木。
然后彼此便是长久的沉默,而我竟然不知自己为何在这么深的夜里,用着杨易安的座机给她把电话打出去。是为何故。
你爱杨易安吗?我问,少有的郑重其事。
不爱,所以选择决绝离开,即使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
我一下子笑了起来,忽然喜欢上了这个叫沈菲的女人。如此的干净利落。又怎能是一个小女子应该有的情怀。然后我开始絮絮不停地跟她说起话来,说杨易安原来身边的女人,背他而去之后我们是如何在酒精里面叫骂,嚣张得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可以跟着大骂起来。
那么这次你有没有骂我?沈菲忽然问。
我一下子为难起来,似女子一般的忸怩,我说不回答,你明知故问的多此一举。
很久以来我都没有这样的跟一个女子说话,把着听筒不想放下。我说沈菲,我忽然喜欢上你了。你让我觉得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祸水。
可是,木木,你本身也是女人呵。沈菲说完在电话那头哑然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