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宝贝说:“原来女人和男人真的不同。女人的心和身体是一起走的。”苏依把一切都交给了孟寒,自己的心连同身体,陶醉在一种颓废的快乐里。这是一个特别沉闷的夏天。苏依来找我时,穿着一件宽松的碎格子的韩版半袖,长长的,下边是黑色的丝袜。苏依是一个对衣服特别挑剔的女人,平时穿的总是那种时尚,充满了青春的朝气,漂亮但并不妖艳的衣服,看上去就让人喜欢。可这次不同,我笑着说:“苏依,你的这件衣服真难看,太老气了。快脱下来吧,你知道像什么吗?”“像什么啊?”“哈哈,像……像孕妇装。”说完苏依拉着我就要我陪她去买衣服。以前我们一起去买衣服,我说好看的,苏依都会试试。在一个衣服店里,我看到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瘦瘦的,让苏依拿去试。苏依摇摇头:“你帮我挑肥大的。”我们走进同一个试衣间一起试衣服,我用手摸着她圆圆的肚子,“苏依你是不是吃完饭总是坐着不运动啊,看你都开始长肚子了。”苏依没看我,只是点点头。
买完衣服准备回家时,苏依说:“珞瑶,我想吃葡萄。”“好,我买给你。”好像我们又回到了从前,童年里的苏依兜里总是装着零花钱,只要我说:“苏依,我想吃……”苏依总是很爽快的答应:“好,我买给你。”那时对我,苏依什么都舍得。周围的大人们总是说和我在一起,苏依特没心眼。大人们还说:“珞瑶啊,等你们长大了,你可不能没良心啊,你要是有了出息,要是比苏依过得好了,可不能忘了苏依。”苏依拍着我:“喂,想什么呢?我要这个酸的葡萄。”回过神来,我给她买了好多,看着苏依咽着吐沫那馋馋的样子,我好想笑。
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我和苏依蜷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葡萄,我吃几粒酸的我牙都倒掉了,苏依津津有味的不停地吃着,特别享受的样子。我感到惊讶。
躺到床上,苏依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挂机。”…苏依一遍一遍的拨,直到那边传来:“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黑暗中我看不到苏依的表情,我猜想那一定是绝望。从前和苏依在一起,苏依的手机总是响,常常能听到朴凡的声音“宝贝儿,我想你了睡不着。”“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啊?”给苏依打烦了,就会关机。可是现在的苏依,就像过去的朴凡,她的电话是打给孟寒。
苏依拉开窗帘,把手机扔到了窗台上。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外面的月光特别亮,白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我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吐着烟圈,那寂寞而又寥落的样子。一个女孩如果喜欢上了抽烟,一定是因为寂寞。“珞瑶,你说我他妈的是不是贱啊。以前我和朴凡吵架了,他总会想尽办法哄我。可是不管他对我有多好,我都不爱他。现在无论孟寒怎样对我,我都不想离开他。”苏依和孟寒吵架了,是啊,如果没吵架也不会来我这里。“苏依,你离开孟寒吧,他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特别讨厌他,他不会懂得爱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其实他不像你想得那么坏。他也不是不爱我,就是脾气不好,爱发脾气还贪玩。他的家人都喜欢我,说孟寒能遇上我是他的福气。如果我对他一直这样好,没准能把他的脾气改了。珞瑶,说真的我谈过这么多次恋爱,可是从没像现在这样爱过一个人。”
我沉默了,我知道她已经爱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突然间苏依起身急匆匆的跑出了屋子,我听见了苏依在厕所里的呕吐声。一时间我的头脑里竟成了一片空白,苏依再也不是我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苏依宽松的衣服下掩盖的是另一个生命。苏依躺在了床上,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她苍白而又憔悴的脸。我再一次摸着她圆圆的肚子,“你怀孕了?”苏依拿开我的手,笑着说:“你瞎说什么呢,我吃葡萄吃多了,快睡吧。”“你这个骗子,你到底要骗到什么时候,你还可以骗多久,告诉我几个月了。”我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一样怒吼着。苏依一定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在她的眼里我永远是一只不会发脾气的温顺的小羊。的确,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对别人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还是对苏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