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单身生活
去年2月,我和文谦走出办事处的大门,我们成了陌路,我也回归了自己的单身生活。我什么都没向文谦要,既然孩子不能跟我,我要那些财产做什么呢?惟愿文谦能好好对待小宝。
一个30岁的单身女子,怎么都能度日。因为离婚的风波我已很久没去单位了,最后协议辞职。父母远在南京,被瞒在真相之外。独自住在朋友的大房子里,关闭了手机和电话,我成了一个完全的自由人。
寒风阵阵的夜晚,我在城市的角落里醒着,旧友芳芳拉我去酒吧散心,我很快习惯了那里的夜,空气中游荡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放浪,混合了烟、酒、香水和呼吸的味道,污浊而热辣。灯光在旋转、音乐在旋转、世界在旋转,仿佛要把我带到云端,我常常在这晕眩的感觉中回到自己的床上,一直到阳光像一把利刃刺穿我的梦魇。
梦里小宝坐在浴盆里咯咯地笑,抓了涂满泡沫的泡芙向我的脸上伸过来;梦里文谦穿着我们初次见面时的黑色大衣走向我,还有女子妖冶的脸忽远忽近地冲我喊:“我们是真的相爱……”那样的梦境我总是无法醒来。我讨厌做梦,宁愿面对醒来时的晕眩和无聊,一个人等着白昼过去黑夜来临。
我和文谦恋爱3年,结婚3年,有了儿子小宝,因为文谦的外遇而离婚。
戴墨玉项链的男人
4月底,我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颠倒黑白的生活让我看上去像根脱水的青菜,我决定结束这种生活,找些让自己高兴的事去做。
我去了游泳池,重返泳池让我很愉快,因为文谦不会游泳,所以认识他后,我也几乎不游了。我买了崭新的泳衣泳帽,扑到蔚蓝的带着点漂白粉味道的池水中。天气还冷,又是下午3点,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上班,泳池里人很少,我在泳池里来来回回地游,一直累到精疲力竭。
彼时他无所事事地坐在池边,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一根硕大的墨玉项链戴在他的颈上非常合适。当我第3次经过他身边时,他一跃而下,陪在我旁边,告诫我需要休息一下,我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上了岸来,看他在池子内折腾。他游得比我快,姿势也漂亮,看了一会,我再次跳进池中游了起来,我们像两尾鱼一样往返徜徉在水中。
游泳馆的窗户是开着的,阳光一直照到我们的身上,我看到自己在室内捂了很久的苍白的皮肤,与此映衬的是他颈上乌黑的墨玉项链。池水荡漾着,被我们溅起了小小的水花。当我疲惫地走上岸来时,心情说不出来的放松,也许当身体累到了极致,心就顾不得难过了。
啤酒的泡沫
这样一连游了很多天,我们不曾问过彼此为什么不上班,叫什么名字。从爱情的世界里被丢弃出来的我,不用担心被别人刨根问底,也找到了发泄精力的最好方式。
那个周末下午,游完后我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那个男人还没有走,他说明天就不再来了,一起去吃饭吧。我们去了街角的小餐厅,要了啤酒,啤酒的泡沫不断地往上溢,堆砌在杯口,我一点点地抿它们,像抿掉我暗夜中的眼泪。
男人说他叫向阳,是画画的,这次从天津回来度假,明天该回去了。向阳若有所思地举着杯子,说人生短暂,世事无常,没有事情值得忧伤,一切都像啤酒中的泡沫终会消失殆尽。我说为我的离婚、为我的失业庆祝,干杯!
说到这里,我的嗓子像是被噎住了。向阳探寻地看着我,我第一次试着从头到尾讲述了我和文谦从相识到分手的过程,我觉得自己讲的语无伦次、杂乱无章,但向阳听得很认真,他说我是个好女子。那天我们喝了20瓶啤酒,我一瓶他一瓶地喝着,好久没这样痛快了。到最后觉得自己没法走路了,把朋友芳芳的电话给了向阳,芳芳来到后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和向阳,最后把我塞进车里,送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手机上向阳留给我的短信:人生的旅程终究是孤单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陪你终老,有些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