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堡裡,将自己囚进去,偶有星光的视线自窗缝渗进来,那些逐一都转换成文字,然后,泅泳在其中,想像是一隻安静、黑暗且中了魔的鱼。
我想念你,当心裡的那朵念花一直把你的影子投射进眼裡,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慢慢地,也成一具尸骸。在你的影像裡品嚐文字的味道、品嚐死亡的凌迟、品嚐将自己榨乾后,又膨胀起来,继续想你的空洞感。為了能重覆想念,在四周设了结界,只為了一再一再地,将你的味道越提越浓。
记忆是一处深邃而沉的海洋,偶有风浪经过,大部分时间裡那些剥落的幻想都在海上漂着;泛着光的涟漪裡,就浮着你的容顏,还有我不可抑止的想念。当阳光划过海面,扭动的波浪像断了线的风箏般,越飞越远。捞起一个个载浮着你的意象,直接烹煮,当我喝下精华后,你就在我的身上生根,牢牢地抓住我,将我箝住,直到生命不再年轻,不再想继续呼吸的那时候。
我有病啊,特别是与你有关的一切症状;病菌轻易地就上了身,上了身之后,奇怪地,我只希望它越来越严重,就怕哪个天一亮,病就痊癒了。
想念你,微微的甜蜜笑容。想念的毒素无法自体内被排出,在额上冒出了几颗像极你的青春痘。想念你电话裡,唤我名字时的低沉嗓音。想念你,偷偷地将眼神贴上我的唇,那片花园裡的春天,总是比冬季还长。想念你比威士忌还纯粹的香醇,不必喝就已经醉了,一直上癮像中毒般,颤抖的煎熬裡,只有不停地想着,念着,就能减少血液裡氧气的短缺。不怕就这麼窒息,只怕闭上眼后,你随之退出我只為你美丽而清澈的瞳眸。想念你,除了这个,时间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溺在想你的圈圈中,反覆在生活上演,坐在没有设定目的地的捷运上,总想着与你的背影不期而遇;不想从水裡起来,一点也不想将湿透的身子提出。当其他恋人们都着陆在幸福的岸上时,我还在追逐着你的背影,即便是将别人的套上你,也足够了一天的养份。
假使有一天得了阿兹海默氏症,忘了自己是谁与一切,也决计不能忘记想念你,不能忘记你的笑,不能忘记你的笑声,不能忘记......不能忘记......那麼,你明白这份想念的宽广吗?
在自己造的文字裡,描绘所有想念你的顏色与形状,饥渴狠深,我跌了进去,义无反顾。如果会茫然,就这样吧!在想念你的氛围裡迷路,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出口,也是种美丽的坚持。
把你的名字刻满了整座城堡的墙上,与记忆的海上。不动的时候就坐在房间裡,咀嚼着你的名字,然后将雕塑的每个形像仔细地擦拭一遍,直到精疲力尽。流泪时,将难耐的思念下在广大的汪洋上,让海浪拍打每一吋的想念,碎裂成更多包裹着你的泡沫,无时无刻都可以见到你,即使哭,眼裡的你也不至於模糊。
就这麼想念着了,你说,还需要什麼更坚定的理由吗?
不能忘记......不能忘记......